馮清妙起初隻是開個玩笑,她想逗一逗楊梵。
這個男孩子年紀不大,卻假裝穩重成熟。
她可能有一點點惡趣味吧,她想在他臉上看到羞憤和年輕人該有的活潑。
然而,楊梵就這麼水靈靈的答應了。
他答應了!
他不是應該憤怒地起身,惡狠狠地拒絕她嗎?
怎麼就答應了?
馮清妙坐正身子,哈哈一笑,“開個玩笑,不要當真。”
楊梵一臉認真,“一點都不好笑。”
馮清妙:“……”
第一次見麵以楊梵趕去兼職而結束。
馮清妙回家洗洗澡,把衣服丟在丟在洗衣機裡,外賣剛好到了,她一個人看著電視劇,吃著飯,很舒服。
她以為她不會再見到楊梵,沒多久的一個周末,她回爸媽家裡,半路遇到看起來可憐兮兮的楊梵。
馮清妙嘴欠的吹口哨,“帥哥,載你一程。”
楊梵看了看遠方,公交車至少一個小時才過來,他嗓音清冷。
“謝謝。”
頗有種校園校草那種味道。
馮清妙是獨生女,自小被寵的無法無天,從小到大成績永遠是全校第一。
要不是她戀家,她早就出國,賺更多的錢。
所以她做事隨心所欲,她對貧困生不感興趣,但對清貧校草感興趣。
送楊梵到學校,楊梵掏出五十元給馮清妙。
馮清妙又把錢丟回去,“嗬,把我當司機了?”
楊梵好脾氣地撿起五十元,他搖了搖頭說:“不是司機,你專門開車送我回來,耽誤你的時間,又浪費汽油,這是給你的油費。”
馮清妙解開安全帶,冷笑道:“怎麼?我看起來很缺錢嗎?”
感受到馮清妙的怒氣,楊梵不敢再有下一步動作。
他抿著嘴角,眼皮耷拉著說:“謝謝你。”
汽車揚長而去,留下楊梵吃一嘴的汽車尾氣。
馮清妙回家洗個澡,把自己蒙在被窩裡。
她現在閉上眼睛就是楊梵的身影,他的聲音就像一把火,點燃她的身體。
馮清妙從不委屈自己,她一早開車來到大學門口,嘴裡嚼著筍乾,味道還行。
大學有三個門,馮清妙的車停在最小的門前麵,她稀裡糊塗開車過來,能不能遇到楊梵,是個未知數。
沒等一會,楊梵背著書包,腳步急促的走回來,馮清妙剛要下車,楊梵飛速奔跑,趕上公交車。
馮清妙嘖了聲,“我這麼大一輛車在這裡,他看不到嗎?”
從小沒被人忽視的馮清妙覺得新鮮,她開車跟在公交車後麵。
原來楊梵去商場發傳單,馮清妙像個偷窺狂似的,跟在他身後。
大熱天,馮清妙找家店鋪吹空調,吃冷飲,而楊梵在外麵發傳單。
早上的商場幾乎沒人,他似乎不怕熱,也不怕曬,就那麼傻乎乎地站在太陽下。
三個小時發完傳單,馮清妙剛要去問他要不要喝杯果汁,他邁開兩條大長腿又跑了。
馮清妙:“?”
他那麼著急等著投胎啊!
好吧,不是投胎,他著急去做下一份兼職,服務員。
中午三個小時,乾完當場結算,掙了七十五塊,加上發傳單掙得錢,一共125塊。
馮清妙倒要看看他還去做什麼。
楊梵沒再跑開,他找個椅子,拿出自己一千多買的電腦,開始回複客人的消息,順帶看看股票。
他下午三點還要去家教,兩個小時,250塊。
晚上去廣場外麵賣氣球和玩具,氣球20一個,玩具29.9一個,很多小朋友都喜歡,不到一個小時就賣光了。
馮清妙目瞪口呆,楊梵妥妥的時間管理大師。
這一天下來,他至少能賺一千二三百塊,難怪他說能以10的利息還她錢。
後來馮清妙了解到,楊梵隻有周末兩天才會這麼急促的趕時間去兼職。
其餘時間他也要學習,隻在食堂早中晚各工作四十分鐘,一天28塊錢,雖然錢不多,但管飯,他吃飯不要錢,能省下來一筆錢。
馮清妙沒敢出現在楊梵麵前,她怕打擾他掙錢。
她終於理解富家千金為什麼會喜歡貧困校草。
哪怕貧困,他身上堅韌不拔的氣質和必定不凡的未來,很吸引人。
她落荒而逃,沒注意到楊梵看到她車離開的時候,鬆了口氣。
一個大學生,一個公司高管,隻要一方不主動,他們就不會見麵。
然而緣分就是那麼妙不可言。
秋招時期,馮清妙的公司需要去大學城招聘實習生,本來跟馮清妙沒有關係,她被人事部的好友拉去玩。
用好友的話來說,彆整日工作,老的快,她們得多看看活力四射精力旺盛的年輕人,她們也會被感染,年輕一些。
馮清妙和楊梵在校園食堂不期而遇,今天他沒去外麵兼職,而是待在宿舍在網上賣貨。
馮清妙果斷拋棄朋友,坐到楊梵對麵。
好友:說好來陪我的呢?
楊梵不在食堂工作就不管飯,他隻打了一個白菜和一份米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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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菜看著就沒食欲,馮清妙皺眉,“你天天兼職掙錢,怎麼不多買個菜吃?”
楊梵手一頓:“我不餓。”
“你才十八歲,你正在長身體,怎麼可能不餓。”說著說著她就跑開了,再次回來,楊梵盤子裡多出一個雞腿,一塊雞排和一碗紅燒肉。
楊梵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馮清妙微微一笑,“吃吧。”
楊梵歎了口氣,“我在網上賣甜品和水果,最近上新千層蛋糕、石榴和梨。”
馮清妙眨眨眼,她好像明白了,試吃。
楊梵:“我來食堂之前,吃了一個抹茶奧利奧千層蛋糕,一個石榴和半個梨。”
他抬眸道:“我真的不餓。”
他最近兩個多月的兼職掙了不少錢,根本不需要在吃的上麵委屈自己。
馮清妙尷尬地笑了笑。
她指向不遠處的好友,“我朋友來了,拜拜。”
楊梵低頭笑了聲,他慢吞吞吃光盤裡所有的飯菜。
人生第一次有種撐死他了的感覺。
大一和大二的時候,楊梵隻在校園裡嶄露頭角,每年都拿學院獎學金和國家獎學金,費用不菲。
大三他開始不做校外那些沒有技術含量的兼職,開始幫助代課老師收集數據,做實驗。
錢不多,一個成果他隻能分到一兩萬,但跟在博士身後,他學到的更多。
大四的時候,他已經獨立在校外接項目,遇到的第一個老板很大方,三個月完成的項目,分了他八萬。
四年間,馮清妙和楊梵很少見一麵,馮清妙忙著工作,楊梵忙著掙錢。
每次見麵,有種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氛圍包裹住他們。
照畢業照的時候,其他同學都三三兩兩忙著拍照,隻有楊梵,跟個孤兒似的,沒有人陪他拍照。
“咳咳。”
楊梵朝身後看去,馮清妙揚了揚手裡的相機。
“幫我一個忙,給我拍照。”馮清妙把相機放到楊梵手裡,“我也要感受一下青春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