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許明信分開之後,回去的路上,王大山內心陷入了掙紮。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浮出一個念頭:
要不就跟許明信混吧!
這個念頭浮上來的時候,嚇了王大山一跳。
這讓他突然意識到,他現在為了賺錢,已經不那麼在乎底線了。
回想起當兵的那兩年,部隊給他塑造出來的剛正不阿、善惡分明的品質,現在似乎已經淹沒在生活的艱難之中。
他變了。
變得不再像從前。
變得陌生。
變成了曾經所討厭的那種人。
這一晚,王大山失眠了。
他內心僅剩的一絲良知,還在做最後的掙紮:
到底要不要跟許明信混?
山海地產還有沒有堅持下去的必要?
去哪裡借錢來維持經營?
一連串的問題,讓王大山身心疲憊。
而等到第二天一大早,他正有點睡意,差點就睡著的時候,卻又接到家裡打來的電話。
是父親王長根打來的。
他原本不想接。
現在煩得要死。
他隻想一個人靜靜。
但是電話響了一會兒之後,王長根又再打了過來。
刺耳的手機震動聲,吵得他用枕頭死死唔住腦袋,但是卻都隔絕不了噪音。
最後他很不耐煩地接聽了電話:
“大早上的你打電話來乾什麼啊!”
王大山剛一接通電話,就帶著怒火質問。
王長根聽到王大山這語氣,當即就很不悅:
“你這什麼態度?有你這樣對待親爹的嗎?”
王大山煩躁不已:
“你有事說事,沒事我掛了!”
王長根連忙說道:
“當然有事!老家這邊已經將老房子拆了,下周就動工建新房子,之前你和二海承諾過,冬至要拿三十萬回來,這次你可彆放飛機,不然到時候房子建起來沒錢裝修,這麼一大家子過年就得住毛坯爛尾房,那可就真要被全村人笑掉大牙了!”
王大山聞言,就更加壓力山大了。
原本他就事業不順,現在老家那邊還來和他說這事。
這讓他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不用你提醒,我一直記在心裡呢,冬至我肯定會帶錢回去,沒彆的事那我掛了!”
王大山很不耐煩。
不等王長根回應,就連忙把電話掛斷。
他嘴上雖然說一直記得,但態度上很明顯更像是在逃避。
現在山海地產能不能活下去都還是個未知數。
還要他冬至的時候帶三十萬回家!
他心虛了。
覺得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