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退的號角從不遠處傳來,和尹十三正鬥得不可開交的伊萬諾夫頓時一愣,扭頭朝著遠處的營帳處掃了一眼,隻見舍塔爾正滿臉焦急之色的抓著半人高的號角。
“撤退!?為什麼撤退!?我們的人有絕對層麵的人數優勢,還乾不過他們這群守城之軍,敗家之犬?舍塔爾真是腦子被恐懼填滿了……”
聽到遠處的撤退號角聲,城頭的那四十多號人顯然陷入了一陣小小的慌亂當中。
膽小如鼠的舍塔爾。
伊萬諾夫咬牙切齒,心頭這個念頭剛剛劃過,他便是不屑地在心頭輕啐一聲,上一輪副本中他們第一大區玩家拉攏不良人組織的叛徒,並且圍追堵截其他不良人組織玩家的事情敗露之後,剛剛步入規則境的三人便是被一身白衣給盯上了,旋即雙方之間的大戰便是一觸即發,尹十三幾乎是抱著不要命的態度硬生生乾掉了他們中的一人。
但是那一幕其實同樣對伊萬諾夫也是產生了極大的心靈衝擊,同級彆的神路玩家彼此戰鬥力差距並不會太大,更何況他們還是有心算無心,手裡有專門克製尹十三的道具,饒是如此三打一竟然死了一個……確實給人能夠留下一定程度上的心理陰影,但是伊萬諾夫現在可不怕尹十三,畢竟在那猛舔蟑螂玉足出現之前,其實這個副本中他們就已經消耗了守城之軍張巡部這邊兩三波了。
肉眼可見,尹十三的戰鬥力呈直線下降,體力這東西總不能跟遊戲裡的藍條一樣,重開一把就分分鐘回滿,更何況還有精神上的消耗,攻城的這一批人輪番休息,伊萬諾夫和舍塔爾也都是輪流對尹十三他們這邊帶兵發起衝擊,兩人輪換著來,他倆的狀態反而基本都是全盛,比起每一次麵對潮水般攻來的敵軍,隻能孤軍奮戰抵禦對方頭部戰鬥力的尹十三而言,這兩個猥瑣打法的毛子可謂是占儘了天時地利人和,現在己方這邊的其他人甚至都已經攻上了城頭,要是就這樣撤退放棄,等到下一波再發起總攻,似乎還白白浪費了時間,指不定人家那邊養精蓄銳一會又將給我們這邊下一輪的攻勢中造成一部分的損失。
華夏有句老話叫做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想到這裡,伊萬諾夫一咬牙,突然心頭發狠。
他和尹公子交手的這片戰場,目前的這個角度能夠看到的隻有雙方的人數差距,他可完全想不明白,雖然是差不多四十多號人登城了,但是這些人在秦殤刻意的分批打法中,也都基本失去了戰鬥能力。
“舍塔爾,舍塔爾,我們這一波已經攻破了對麵的基本防線,咱們的人已經基本全部登上了城頭,隻是對麵反抗意誌強大,我們需要給他們當頭一棒,徹底擊垮他們的鬥誌。”
“全軍出擊,我要求你,現在立馬全軍出擊!”
伊萬諾夫的吼聲下一刻便是在整個城池外響起。
“其他人,不準撤退!”
聽到這聲嘶吼,城頭上的叛軍更是陷入了一陣混亂,混在人群中不斷輕快的利用繡花鞋走位偷襲一個個玩家手腕的秦殤更是臉上湧現出了一抹嘲弄之色,而且很遺憾,回應伊萬諾夫的隻有久久的沉默,眼瞅著登上城頭的那些己方陣營玩家竟然開始潮水般試圖退去,他更是目眥欲裂。
“放他們走,窮寇莫追,我們人數上不占優勢,不要跟他們拚命,他們這一波不會發起總攻的,而且他們當中絕對有理智的人能夠看出我的陽謀……”
伊萬諾夫是個很冒進的性格,這種人大概就可以理解為是網絡上常說的‘趁你病,要你命’的那個類型,眼瞅著自己人退走,伊萬諾夫在抵禦尹十三攻勢中的節奏都亂了。
他想不通,舍塔爾那邊為何還是久久沒有動靜,尤其是自己情緒出現波動,動作也慢了幾分,對手尹公子頓時捕捉到了機會,手中變戲法似的多了一把折扇,展開刹那,伊萬諾夫大驚失色,心底暗歎不好!
但是已經晚了。
淩厲的劍光在他眉心炸開,伊萬諾夫心底掀起驚濤駭浪,這一刻他終於理解了為何另一名跟自己一樣的規則境玩家會在尹十三拚死的必殺技當中犧牲了,這家夥的全力一擊輸出竟是如此恐怖,裹挾著單薄的劍光帶給自己的感覺卻是跟第三視角看上去截然不同,伊萬諾夫心中隻有一種感覺,那就是避無可避,並且極致的鋒銳,那是一種無堅不摧的鋒銳之感。
哢嚓——
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突然在伊萬諾夫耳邊響起。
是護心鏡。
自己曾經得到過一件規則類道具,功能很簡單也很單一,就是絕對意義上的防禦,但是有且隻有一次的機會。
這東西就有點像秦殤手裡的火柴,類似於這種功效比較強大,使用條件也並不苛刻的道具,普遍都會被神路限製設定使用次數,不然類似於火柴盒若是不需要火柴,再或者是本身能夠自主生產火柴,那秦殤靠著這麼一件道具基本就能夠做到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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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問,腦補一下不限次數的許願,那秦殤完全都可以許出一個因果關係了,比如許願陳閣老在最近兩星期之類跟女人發生關係,再許願這次陳閣老鬼使神差的沒有選擇進行安全措施,然後許願和陳閣老發生關係的女生是某種性病的攜帶者,許願不能直接改變客觀結論和一件事已經有明確指向性的錨定結果,但完全可以不斷影響因果律來靠著許願做局。
伴隨著具備絕對防禦功能的護心鏡碎裂掉落在了地上,伊萬諾夫這一刻才驟然間有一抹涼意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他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在鬼門關走了一趟。
如果剛才沒有護心鏡,他毫不懷疑尹十三那展開折扇後的一擊能夠要了自己小命。
恐懼直擊內心。
“撤退,我得撤退,舍塔爾這個王八蛋根本就沒有過來增援的意思,不管是我倆的這片戰場還是另一頭其他攻城之軍和守城之軍的那片戰場,舍塔爾都不會放人過來增援,我要是不退繼續打下去,倘若白衣劍客再來一次剛才那般程度的攻擊,我敢肯定下一次掉落在地上的就是我的腦袋。”
想到這,舍塔爾喉結滾動了一下,猛地抽身爆退。
速度之快,甚至連剛才從容騎來的那匹高頭駿馬都不要了。
倉皇逃竄的模樣頗為狼狽。
另一邊在城頭的這批敵軍也是紛紛後撤,秦殤大吼一聲避免了其他殺上頭已經紅了眼的己方人馬追過去,畢竟雖然都是些失去戰鬥能力的殘兵蟹將,但是逼急了這些玩家所能夠爆發出的底牌力量也是不容小覷的,這一輪守城他並不打算讓己方產生太大的損失,所以甚至連一開始裝模作樣防守的時候,都沒舍得多設立幾個弓箭手讓其他人在城頭放冷箭。
他們二十多號人就這樣看著對麵退兵,雖然虎視眈眈,但確實沒有一人違抗秦殤的命令,就這樣盯著叛軍們……從城頭一個個相互攙扶著狼狽離場。
如果這會伊萬諾夫到城頭大聲質問,為什麼你們四十多號人都登上了城頭連二十來個家夥都拿不下,那回應他的大概率隻有罵街,去你媽的,我們又不是你的工具,沒看我們這些人都掛彩了嗎?
是的,這些玩家幾乎無一例外全都掛了彩,不是被挑斷了手腳筋就是缺胳膊少腿,但是對於神路玩家而言缺胳膊少腿也並不是什麼大事,把自己被砍掉的胳膊和腿收好,想辦法止血,隻要不出現流血過多死亡的情況,拖到遇見醫師職業的玩家,即便是手臂讓砍了醫師職業的玩家也能分分鐘完成一場十分漂亮的外科手術幫你把斷臂接上。
隻是四十人對二十人卻詭異的撤退,依舊形成了一幅頗為讓人難以捉摸的畫卷,乃至當那四十人幾乎沒有一例陣亡但是整齊的掛彩回到了營帳副本的那一刻,伊萬諾夫果不其然的勃然大怒。
不過他發火的對象倒不是這些受傷的玩家,而是舍塔爾……
“他媽的,剛才我帶領的這波人明明都已經攻上了城頭,你他媽憑什麼讓他們撤退?”。
“如果那時候你增援我的話,我們四十多個完好無損的士兵有了增員完全就可以一舉拿下對麵……”
聽到這話,舍塔爾眼底閃過一抹晦澀不明,打眼一掃看了一眼場中的蝦兵蟹將們,臉色陰沉的宛如能夠滴出水來。
“你個蠢貨,你他媽就這還有資格怪我!?你自己看看這些人,他們像是還有戰鬥力的嘛?繼續在哪裡打下去,這些人傷亡會直線飆升,你把這叫做完好無損……”。
聞言,伊萬諾夫皺著眉頭扭頭看了一眼身後那四十號人,剛剛都沒仔細觀察,不看不知道,真是一看嚇一跳。
沒有一個人身上不帶血跡的。
“你以為他們還有戰鬥力嗎?”
“那又如何?起碼充當個肉盾的能力是有的吧,其他人這時候增援上來,我們依舊能夠一舉將對麵拿下”。
這話一出,場中其他玩家臉色頃刻間發生了變化。
舍塔爾也是忍不住心頭暗罵這伊萬諾夫真是個蠢貨。
一舉將對方拿下,你知不知道會造成多大的傷亡?
“反正我不管,我剛清點過人數,我們這邊在上一波攻城當中根本就沒有人員傷亡,下一輪我要求你配合我立馬發起總攻……”
伊萬諾夫一聲令下,場中那些剛剛從戰場上退下來的玩家立馬就有人忍不住脫口而出道。
“副本中目前根本使用不了【治療】類的技能,這一類的技能完全限製了牧師和醫師職業的玩家,我們中很多人如今都已經缺胳膊斷腿,根本毫無戰鬥力,你把我們帶上去總攻就是送死”。
“是啊是啊,我們不去,對麵目前已經被我們消磨的差不多了,他們的武器也不夠了,連箭矢都剩不下多少了,其他人一波總共,我們就能夠取得勝利,何必還讓我們這些剛剛才從戰場上退下來的人赴死?”
“我們中也有大量的傷員,傷勢較為嚴重的人甚至大腿都被砍斷了,目前也隻能簡單的包紮止血維持不死,這已經約等於毫無戰鬥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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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頓時亂糟糟一片。
聽到這話,伊萬諾夫臉色鐵青,一意孤行性格好鬥的毛子最受不了彆人矯情,尤其是還同時懺逆自己的想法。
“媽的,沒死的就跟我一起衝,難道刷副本會有不出現傷亡的情況嗎?你們起碼現在都沒死,而且還有不少人也是具備戰鬥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