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知不覺過去,莫淵在這方寸之地已經入定七日。
這期間天地之氣遊走於他的經脈全身,修煉出一道道分身。待第七日,九天生基大法修煉完畢,三道分身隱入洞宮山靈脈深處,莫淵才收工起身。
“可惜不能在這裡久留。”莫淵感受渾身的舒暢,感慨了一番。
但他不是貪心之人,立刻按照之前說的,呼喚來了兩隻白犬,傳達自己打算離開之意。
“道友悟性超群,七日之功已達常人十年之境。”
白犬們重新出現在道場,瞧見莫淵的進展後,先是驚訝地誇讚了一聲。
莫淵說:“也是多謝二位讓我在這裡修煉。”
“不知我在這裡修行了七日,現在外界又是什麼光景?”
右犬回答:“待你離開這裡後自然就會知道,我們要守護此處,對外界並不清楚。”
莫淵凝神思索片刻:“我當日進來時,外麵就已經是多事之秋。現在修煉完成,我也不方便久留。還請二位為我開啟門戶。”
“這個是自然。”左犬點頭,“還請隨我們來。”
兩隻白犬引領莫淵穿過重重殿閣,來到一處石門前。
右犬伸爪在門上輕點,石門應聲而開,外界清新之氣撲麵而來。
“離開這裡,就能回到洞宮山了。”
“多謝,二位珍重。”莫淵向兩隻白犬道彆。
“道友保重。”白犬齊聲道,“願你此去,道心永固。”
莫淵踏出石門,回過神就已經置身一片青翠山林之中。他回首眺望,身後已經看不見琅嬛福地。
“今後怕是再也難以遇到那兩隻白犬了,我這一趟福地修行,是洞宮山的山靈在助我,還是單純的機緣呢?”
莫淵不再思考這件事,而是抬頭看了看天色辨認方向和時辰,準備即刻啟程前往陶山,拜訪新的福地。同時,也要探查看看,他在琅嬛仙境修煉時,外界究竟過去了多長日子。
他禦劍飛向陶山,越過一片又一片的山嶺,下界的山川河流在他眼中一覽無遺。
隨著飛行,莫淵注意到一個異常現象:越是接近陶山,大地的翠色就越發稀疏。
從高空俯瞰,大地呈現出病態的褐黃。植被稀疏,樹木葉片卷曲乾癟。一條河流盤蜿穿過山腳,河水已經退去大半,露出龜裂的河床。
“奇怪,陶山不是以水路發達聞名嗎?”莫淵降低了高度,觀察四周。
忽然一陣喧囂聲傳入他的耳中,他循聲眺望,隱約瞧見遠處河邊影影綽綽,似乎聚集了不少人影。
莫淵掐了個隱身訣,身形藏匿在雲層中向下俯瞰觀察。
陶山山腳下有一處村莊,無數村民從裡麵走出列隊而行,他們手持火把,吹奏著怪異的樂器,朝著僅存的一處河灣走去。
“這是在做什麼?”莫淵不解。
他瞧見這支隊伍中最顯眼的就是中央一頂由四個壯漢抬起來的轎子。他輕輕喚來一陣風,吹起轎簾,從裡麵露出一角紅色的嫁衣。
“這是出嫁的隊伍?”
但又覺得不像。
隊伍裡的所有人表情看上去都愁雲密布的,就連那吹奏的歌曲也不像喜樂,而是透著令人不舒服的淒厲。新娘的喜服色彩雖然鮮豔,卻空空蕩蕩,仿佛是一個紅色的麻袋被強行套在一個瘦骨嶙峋的身軀上。
莫淵心中感覺不妙,他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喚來一陣狂風,直接把整個轎簾吹起來。
人群在風中罵罵咧咧,而莫淵也終於看清了新娘的情況:她臉上沒有多少肉,更沒有喜色。嘴巴用一塊麻布緊緊塞著,雙手雙腳都被麻繩捆得結結實實,仿佛貨物一樣扔在轎子中央,隨著隊伍的行進而顛簸不已。
“這絕對不是正常的出嫁!他們這是要把這個女人帶到哪裡去?”
而等到狂風止歇,下方的人群也不安地喧嘩起來。
“平白無故怎麼起了一陣風?裡長,我們還是停手吧,老天爺都不忍心讓三柱子的閨女去送死啊!”
“閉嘴!”打頭的一個瘦高老人怒喝一聲,“二牛你管好你的嘴巴,什麼叫做送死?燕娘這是要去嫁給龍神!是喜事懂不懂!”
二牛的臉色漲得通紅,忍不住高聲叫:“把人扔進河裡這不叫送死叫什麼?燕娘今年才十四歲啊,是村裡最年輕的姑娘,她都沒有成親你就要把她殺了!”
他的話一出口,隊伍裡出現了不小的騷動。許多人也露出了不忍的神色,紛紛停下腳步看向裡長。
裡長氣得吹胡子瞪眼:“你以為我想嗎?但是不給龍神送上新娘,求他開恩下雨,全村人今年都死定了!”
“燕娘是年輕,但就是最年輕的未婚姑娘,所以才送給龍神啊!”
“這不都是咱們全村人一起商量好,決定好的事情。三柱子家也是同意了,你嚷嚷什麼!”
“呸!三柱子那是同意嗎?那是被你們逼的!”二牛抹了一把臉,不依不饒地在那邊爭論,“老天爺不下雨,你們就說是三柱子之前那次跳水救人惹怒了龍神……如果龍神因為這件事發怒的話,你們怎麼不把那次貪玩落水的崽子們給扔回水裡陪龍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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