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忘憂很清楚,非林幼娘不懂得權衡利弊。
而是走了天庭正神代言人這條路,代表的是正神。
在那一刻,刹那間的發心就必須有舍己之心的神性,不具備這種神性的人,也不配成為正神代言人。
要是在眾生麵對苦難時,還在權衡利弊,那就更不配為天庭正神。
走上這條路,必須隨時犧牲自己。
如同當年媽祖林默隻是巫祝,能預知海難風災,常年幫助海邊漁民。
當她見到漁民遭遇海難,沒有任何的考慮,直接點燃自家的房子,為指引,然後奮不顧身前往救援,以致身死。
但凡會顧及自身利益,她就不可能是媽祖。
這也是徐忘憂不想走這一條路的原因,他想要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路。
重活一世。
他知道什麼人該救,什麼人不該救。
什麼時候能救,什麼時候不能救。
他沒有什麼遠大抱負,有私心雜念,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人,也不想給自己戴上什麼高帽。
所以選擇請詭仙這一條路。
“義父,算我求你了!”
“把她拉回來吧,除了你,我真想不到可以救她的人了。”
色空的聲音,感覺都快哭了。
“坐標發我。”
“多謝義父,多謝義父!愛你!”
徐忘憂直接掛斷,色空第一時間將定位坐標發來,這是位於瓊州省最南邊的一座媽祖廟。
他走出房間,來到聖王正殿。
張靈儀顯然已經知道發生什麼事了,這一刻,她不止是徐忘憂的奶奶,也是開漳聖王的代言人,無法阻止孫子去救人:
“這是我最新凝練出來的聖王符,方才媽祖娘娘也賜下一道符,讓你隨身攜帶。”
“然後,把黑麵媽祖像帶上,自己小心一點。”
她非常擔心自家大孫子的生命安危。
可自己也是天地正神的代言人,既然廟裡供奉了媽祖娘娘,她的代言人有難,該出手還是得出手。
祝融玄夜等人回到徐忘憂的法壇之內。
徐忘憂取出上萬根碧霞仙香,笑容依舊燦爛,不想氣氛太過凝重,給張靈儀增添太大的心理負擔:
“奶奶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這些香你留著自己修煉。”
張靈儀收入自己的乾坤戒內,囑咐道:
“正神代言人,必須恪守的規矩很多,你不是,有些規矩可以不用守,儘力而為,無愧於心就好。”
“三災九難,天庭正神扛不住的都很多,更彆說是我們了!”
徐忘憂微微頷首,將兩張符隨身攜帶。
他走到黑麵媽祖像前,躬身行禮,隨後將其收入眉心法壇中,念頭一動:
“挪移詭,走!”
瓊州省。
一名女子,她身著黑袍,長發一束,白皙的肌膚在月光的映照下,細膩瑩潤,好似羊脂玉。
色空站在她身前,拍著胸脯,自信滿滿道:
“林姑娘,你放心,我義父為人義薄雲天,他說來一定來,你就不用多想了。”
“以他的智慧,一定能幫你化解此行危機的。”
林幼娘幽幽一歎。
她一直在默默關注徐忘憂,因為是媽祖娘娘代言人,自己也是欽天監的一員。
張凰曦每次傳遞回去的情報,讓她受益匪淺。
因為這些情報,她提前做好準備,避免不少信奉媽祖娘娘的百姓遭劫,對這位民間散修,她是打從心底佩服。
知道徐忘憂帶著媽祖娘娘去潮安市,為老百姓排憂解難,她就立即出發,前往錢江省。
見他在十三朝市,金陵市不停建功立業,她也沒有讓自己停歇下來,馬不停蹄一路來到瓊州省,多多少少有不希望自己落後於他的成分。
“我覺得不該將徐先生牽扯進來,這是媽祖娘娘的責任。”
色空在旁寬慰道:
“目的要弄清楚,咱們是為了救人,如果去了,人也救不成,把自己給搭進去怎麼辦?”
“我義父掌控空間術法,如果真的想要把人救出來,沒有他的空間術法,哪怕你請媽祖娘娘上身,又能護住多少人?”
“就算你能在眾多詭物間殺個七進七出,但你能保證普通的老百姓不會受到術法威力的餘波影響嗎?”
色空很是機智,從百姓安危角度,勸住她。
身為欽天監年輕核心之一,林幼娘自然知道徐忘憂所掌握的手段,不然何以能迅速在華夏各地穿行,來去自如。
“一天,要是徐先生沒有來,我就不等了。”
“你也不要強人所難。”
她很清楚,徐忘憂是一個很有想法的人。
一旦看清楚此行凶險,不來都是正常的,他修煉不是天庭正神一道。
有權利選擇救或是不救。
如果徐忘憂想來,一天的時間夠了,如果他不想來,那麼一直等著就是道德綁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