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市。
於欽天監,觀星台。
這裡既是觀測天象所在,也是通往月球的出發地。
觀星台占地極廣。
有不少身著道袍之人,盤膝坐在台上星位。
對應著九天繁星,在汲取月華的時候,也在接引星芒。
徐忘憂放眼望去,三千星位。
落在上麵的人,實力修為至少都在人仙境氣滿不思食的巔峰。
年齡有大有小。
觀星台與詭月共振,接引下來的月華精粹,雄渾充沛,洗禮著眾人。
這些人大多都是在最近一兩個月相繼突破的。
在監正親自帶路下,來到一處最高台。
這是一道圓形祭壇。
共有八十一階,牌匾上寫著三個字,不勝寒。
“這……”
徐忘憂頗為詫異。
因為這祭壇占地也就一裡大小,在上麵並無飛船,也無火箭。
監正似乎看出徐忘憂的想法,笑道:
“這裡是通往月球的傳送通道。”
徐忘憂心頭恍然,果不其然。
哪怕用南天門飛艦,想要到達月球,也是需要幾個小時。
有了傳送通道,刹那間便可抵達。
“廣寒衛。”
隨著監正一聲令下,兩名身著銀色甲胄的男子,他們手持法杖,實力修為在人仙境神滿不思眠,驟然顯化。
“你接引他們二人,前往廣寒學宮。”
“是!”
兩名廣寒衛躬身領命,隨著兩人法杖碰撞在一起。
腳下祭壇的大陣,光芒流轉。
九天之上的詭月,投射下磅礴的太陰本源,通往月球的空間通道,瞬間打開。
徐忘憂並沒有急著踏入其中。
而是讓挪移詭探尋一番,縱使沒有踏入詭皇。
隻是在半步詭皇,隻要給它路徑,一旦疏通出藍星與月球之間的通道。
哪怕在月球上,自己遇到什麼問題,也不至於沒有退路。
監正對於挪移詭手段是知曉的,並沒有催促,多一條退路,多一道保障,他隻是笑道:
“以往我們催動通往月球的空間門戶,要消耗不少靈石。”
“自從詭月出現後,隻要接引太陰本源之力,便能隨時施展。”
徐忘憂微微頷首,問道:
“這些時日,你們在月球之上,可有什麼發現?”
“又或是說,月球在詭月出現後,發生了何等變化?”
他知道挪移詭要疏通藍星與月球之間的空間通道,要耗費些許時間。
自己儘可能多收集些線索,總是沒有壞事。
“月球之上,常規地區是在零下70度左右。”
“詭月出現,讓整個氣溫下降到100度了。”
“原本月球上,並沒有液態的水,隻有冰,藏於岩中。”
“同時不少深坑中,出現太陰水,不少水位在上漲,同時也出現不少空間通道,至於有多少族群,尚未可知。”
“月球上,有守護者聯盟,那裡集中著全球各個國家的修煉者。”
“不得不防,如今全球隻剩下華夏沒有淪陷,其他地方滿是詭巢。”
“隻有那些大集團的權貴,暫避在各自的空間站,航天母艦,以及深海方舟還有幸存者。”
“他們的城市。”
“隻有少量西方神明附身者,還在掙紮。”
徐忘憂心尖一顫,太陽上滿是火焰,月亮上卻滿是乾涸的岩地,本就不太合理。
很有可能,這才是太陰本該有的狀態。
一旦等太陰水盈滿。
想到這裡,徐忘憂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脊梁骨,直衝腦門。
到時候,遠在太陽之上的極陰子,會不會就降臨在月球之上了?
“明白。”
監正見徐忘憂陷入沉思,深知他有自己的想法,感歎道:
“你並非欽天監之人。”
“廣寒學宮上,是多年以來,華夏各大宗門頂尖天賦者。”
“幾百年來,他們在月球占據礦脈等諸多資源地,彼此都有各自的想法。”
“要不是欽天監管束著華夏各大宗門,他們甚至都不太將我們放在眼中。”
“華夏又需要靠他們的力量,坐鎮月球之上諸多礦區,不然被其他國家占領,影響很大。”
“這些人當初上月球之時,也是一心報國。”
“隻是隨著修為的提升,心態也隨之發生變化,甚至華夏各地出現災劫,百姓死傷無數,他們根本不放在心上。”
“還會倒逼欽天監應該多給他們宗門資源,讓弟子趁此機會,磨礪提升,在浩劫中成長,而不是保護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
“動不動把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掛在嘴上。”
“記住,在廣寒學宮想要站住腳,實力是第一位。”
“你得罪了欲界天,他們隻怕也會知曉,甚至與欲界天的人關係緊密,你們這一去,凶險萬分。”
“廣寒學宮內,是敵是友,你要自己分辨。”
“天道異變,全球各國自然覆滅,有些規則不用遵守了,你放手乾,我相信你。”
監正語氣中,充滿無奈。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他既要與廣寒學宮,這些真正修煉大宗門主宰斡旋。
又要顧及華夏各地百姓的安全,短短幾個月,讓他勞心費神,就沒有一刻是自在的。
這還是有徐忘憂讓張靈儀提前預警。
不然隻怕眼下情況會糟糕千百倍。
徐忘憂深知,自古以來,一旦身居高位,還會將老百姓放在心裡之人,本就不多。
絕大多數,短短幾年就變了模樣,不可一世。
這些人都很清楚,隨著手中權力的消失,自己便會從高處跌落。
他們尚且如此。
更彆說這些真正踏入地仙境,超脫凡人的存在,極少有人能製約他們下。
絕大多數人,隻會想著讓自己的修為如此更精進,多提拔宗門弟子,建立自己的勢力。
至於百姓死活,與他們何乾?
徐忘憂終於明白,為何華夏詭患出現,廣寒學宮明明有強者,卻隻派遣極少數人回來。
除了月球上也出現異域詭物外,在他們眼中,當務之急是為了保證利益。
“好。”
徐忘憂聽著監正的苦口婆心,言簡意賅。
最後他這才看向魏若心,道:
“這丫頭自幼跟我生活在一起,因為血脈緣故,少與人有交集,辛苦小徐你多多照顧了。”
魏若心一聲嗤笑:
“死老頭,你還是擔心擔心自己吧。”
“彆到時候我們回來了,你不知道埋哪兒了。”
監正沒好氣的翻起白眼,他已經習慣了魏若心的毒舌,雙手背在身後,轉身離去,自己活該多嘴。
徐忘憂笑道:
“你有話就不能好好說嘛。”
魏若心不以為意:
“又不是不回來了,說個沒完,跟哭喪似的,這些事情他已經交代我好幾遍了,五百年前老太太的裹腳布都沒他的話這麼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