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眼神渾濁地看向他,嘴唇動了動。
律師連忙上前,湊上耳朵聽。
談曜成冷笑一聲,“爺爺說什麼了?”
律師站定,淡淡道,“老爺子說,誰不接受遺囑,可以自動退出。”
談曜成眼神裡飛過陰狠,但一瞬間又恢複如常,皮笑肉不笑道,“爺爺把三弟的身份藏得這般好,到這最後一刻才公布,真是用心良苦。”
宋璋提醒,“大少,要喊四叔。”
“閉嘴!一個私生子也配來分家產?”談曜成火大,偏頭連父親都恨上了,“如果不是你和蘇瀾音那破事,怎麼會有今天?”
“閉嘴!”
談振輝夫婦異口同聲。
談曜成也意識到自己失態,鐵青著臉站在一邊去了。
接下來,律師宣讀著遺囑內容,小輩中的產業基本上不變,從老爺子手頭上分出來的產業也都是平均分配,沒有不公。
但隻談津墨這一項變動而言,就已經足夠引起所有人不滿了。
律師完成任務後就走了。
其他人麵麵相覷一會兒,也被宋璋以老爺子需要靜養為由請了出去。
眾人紛紛離開。
談若曦見到容聆有些開心,但此刻實在不適合寒暄,她朝她點頭示意,然後跟著大部隊走了。
落後幾步的談薈韻看著自己一手帶大的人,竟然成了自己長輩,一時間難以接受,看了談津墨一眼,什麼都沒說,徑自走了出去。
至於薄硯臉色就更複雜了。
小舅小舅媽,一下子變成……
他實在喊不出口。
這個肮臟不堪的談家,他是一刻都待不下去,牽著談若麟飛快離開。
原先熱熱鬨鬨的地方又變得寂靜無比,病房前隻剩下談津墨和容齡兩人。
想起剛才那些人眼中看向談津墨的鄙夷,憎惡,不屑,容聆的心有絲絲縷縷的疼。
出身又不是他能選擇的,他承受得已經夠多了。
容聆沒意識到自己正在無條件偏袒談津墨,等對他上戲謔的眼神,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在想什麼,掩飾地清了清嗓子,
“遺產中我的那部分我會轉給你,我們沒多久就要離婚了,我也沒臉拿那些。”
談津墨似笑非笑,“那我不是撿了個大便宜?”
容聆睨了他一眼,表情有些嚴肅,“你不要掉以輕心,我看他們並不甘心你接手談氏,那麼大的集團的位置說讓就讓,誰都不會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