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瑤唇角的笑逐漸隱去。
她冷冷看著理直氣壯的辛母。
“你可知道,我這手被你口中仙尊的弟子,折斷過。皮肉分離,肩骨脫位。我這裡。”
她指了指胸口。
“被他的師妹,打斷過數條肋骨。連我這張臉,也在入峰之時,險些被他的大徒弟毀去。”
她伸出手,好叫這個從沒關心過大女兒的女人看清楚。
“這雙手上的繭子,有的是為了皓月峰培育靈植,翻靈田栽種,磨出來的。有的是為了替他的小徒弟,打磨首飾弄出來的。針對、刁難、蹉跎,人人可欺!”
這就是她今生在皓月峰所過的日子!
辛瑤胸口燒著一團火。
為曾經的自己,憤怒。
“這樣的日子,我在皓月峰過了整整一百年!這就是你所謂的好!?”
辛母猛地瞪大眼,僵硬地低下頭看向她的十指。
手指細長,但卻長滿了成年的後繭,指尖、指背,仍能看見那打磨器物留下的細小傷痕。
像是一根根刺,刺痛了她的雙目。
辛母臉上血色瞬間褪去,如遭雷擊。
“不該的……”
她搖著頭,怎樣也無法相信。
“你可是仙尊的道侶,他們豈能如此對你?”
說著,她竟像是想到了什麼,瞳孔猛縮,脫口而出道:“一定是你犯了什麼錯事,才會招惹到他們!一定是!仙尊!”
辛母慌忙扭頭,向靈舟後方望去。
“是不是這樣?您說話啊!”
霎時間,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在今遲越身上聚焦。
他被辛父攙扶著,停滯在後方。
容色緊繃,失去血色的唇翁動著,可看著妻子那雙手,喉嚨就像堵了塊石頭,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從來沒有細細看過,更是不知,她的手竟長滿了厚繭。
那是不該在女修手上出現的痕跡。
喉結鼓動,好半晌,他才沙啞著聲音道:“……為什麼不擦藥……”
“峰內靈植無數,你為何不用!?”
辛瑤怔了一下。
就連沐天晴都有些聽不下去了。
“前輩她不是你的妻子嗎?看見她的傷,你想到的就隻有這個?”
她難以理解。
一個丈夫看見自己的愛人受傷,該做的,難道不是關心?不是替她心疼嗎?
為什麼他卻在責備前輩!?
今遲越也反應過來,自己的話有些歧義。
他抿了抿嘴唇。
“本尊隻是不解……”
“不解?”辛瑤被他這副樣子惡心壞了。
“今遲越,你莫不是忘了,當年可是你親口說,峰內之物,要先留給峰中人用!為他們兌換資源,供給皓月峰所有的開銷。”
即便是送回家中的補貼,也是辛瑤費儘了力氣,才好不容易攢下來的。
“隻是支撐皓月峰,就已經足夠緊張。哪還有多的留給我用?”
今遲越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