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滿腔憤怒。
那鏗鏘有力的質問,像是巨石砸中今遲越身魂。
欺負……
他想說自己從未這樣做過。
可腦海中浮現的,卻是辛瑤那雙滿是厚繭的手。
是她那一句句平靜卻又嘲弄的言語。
過去百年。
她在皓月峰過得傷痕累累,他卻從沒有關心過,從沒有在意過!
到了嘴邊的辯駁,怎麼也說不出來。
他隻覺得疼。
五臟六腑仿佛擰成了一團。
“明鏡!”君心道覺察到他突然變化的氣息,手中忙捏住符籙,就要出手。
今遲越卻強忍住了心中的劇痛。
泛紅的眼睛死死盯著鄭霜。
“你方才所說的出賣,是什麼意思。”
“到現在你還在裝蒜?”鄭霜捏著命偶懟到他麵前,“看見了嗎?這上麵的生辰是誰的!”
命偶上一張薄紙緊緊粘著。
所寫的生辰,今遲越不記得,但他卻認識生辰八字上方的名字。
是辛瑤!
“修士的生辰輕易不會外傳,沒人告訴他,那邪修手裡怎麼會有?偏又這麼巧,你那兩個好徒弟在同一天撞見邪修。你敢說,這事和他們無關!?敢說你不知情!?”
鄭霜連聲質問。
要不是君心道死命拉著她,她的拳頭都要揍到今遲越臉上去。
今遲越如遭雷擊。
他不知道……
他從來不知還有這一樁事!
他生忍著喉嚨漫上的腥甜,額角青筋暴起,“去把他們找來!”
“找!!!”
鄭開穀和莊歸就在距離丹城二十裡地的一座小城中。
那日天火靈脈暴亂,本該在丹閣養傷的他們,被今遲越緊急收入可容人的儲物空間內。
帶著人破開火勢逃出丹城。
文成死後,他與周琳琅便將逃過一劫的各宗及一眾散修,送往這座小城安頓。
身負重傷的兩人也被一並安置在了城中的一間客棧。
後來收到魔族作亂的消息,他們當即出城,並未帶上兩個徒弟。
此事關係到殘害同門,宗內道君親赴小城將鄭開穀和莊歸帶回了宗裡,扔到洞府的地麵上。
兩人體內的陰氣雖然被今遲越和周琳琅拔除,又有經受過丹閣的救治,但他們傷得太重,直到現在也沒有大好。
尤其是鄭開穀。
他雙手被廢,如今隻能勉強行動。
兩人摔得渾身疼,剛要爬起來,就被上方一聲冷喝震住。
“跪下。”
今遲越容色慘白,坐在上首的玉石椅上。
各峰道君都在,看向他們的眼神,全然不複過去的溫和。
帶著嫌惡與冰冷。
鄭開穀和莊歸既茫然又不安。
他們當即跪好。
“師尊,可是弟子做錯了什麼?”莊歸惴惴不安地問。
今遲越將那命偶扔到他們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