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辛寶珍。
她奮力抽手,想要把衣袖從父母手裡扯出來,但又似乎害怕動靜太大,被守山門的弟子發現,不敢太用力。
“你們趕緊放開我,讓人看見,你們想害我被議論嗎?是不是嫌我最近丟人丟的不夠多?”
自從內外門大比上,她敗在辛瑤手裡。
院中那些人就沒少笑話她。
說她大言不慚,大比還沒開始就以為自己贏定了,到處宣揚,結果連前三十都沒能進去。
說她可憐,連親姐姐都不肯替她放水。
還有人指責她卑鄙,竟然暗中偷襲胞姐,還在匕首上淬毒。
那些奚落、嘲諷、同情的話語,就像是一把把刀子插在辛寶珍心口上。
她痛恨這些人。
更痛恨造成這一切的辛瑤!
“你們缺錢,為什麼不去找她?她現在多風光啊,連輝月道人都被她搬倒了,宗裡所有人都在說她可憐,都那麼同情她。隻要她開口,想要什麼,宗裡不會給?區區一點靈石,你們問她要去!乾嘛來找我!”
辛寶珍冷哼。
“她不拿我當妹妹,總不能連爹娘都不認了!”
辛家二老有苦難言。
他們何嘗不想去找盼安要錢?
可一封斷親書,告天地。
他們若再以她的父母自稱,那就是違背天道誓約。
下場會很慘的!
而且經過站點一事,他們對這個大女兒是又氣又恨又怕。
哪還有膽子敢上門找人?
辛母眼中含淚,搖頭說:“她如今哪裡還肯管我們的死活。”
那張過去依靠辛瑤送回家的藥材、靈石,精心保養的臉,此刻滿是憔悴和苦澀。
臉色很差,即使有妝容遮掩,也掩不住重傷未愈的虛弱。
她身旁的辛父,看起來並不比她好多少。
不過短短數日,兩人就像蒼老了很多一般。
身上的華服換成了樸素的粗衣。
而被他們抓著不放的辛寶珍,卻是一身內門名貴的錦緞弟子常服。
她緊皺著眉頭,一臉不耐。
“你們倒是去試試啊!過去有什麼好東西她都要往家裡送,你們求上門,她怎麼可能不給?”
“是真的!我們這一身傷,就是她弄出來的。她不要我們了。爹和娘如今隻能指望你了。寶珍啊,娘的乖女兒,你就想想辦法,給爹娘一些靈石,幫爹娘弄些傷藥來。成嗎?”辛母抓著她的小臂,苦苦哀求。
辛寶珍被她抓疼了,沒忍住揚手將人推開。
“都說了我沒有!”
“撲通!”
辛母一個趔趄,狼狽地摔倒在地上。
她不可置信地昂起頭,看著眼前,自己從小當寶貝一樣嗬護、疼愛的女兒。
辛寶珍有些心虛。
“是你抓痛我的!反正我沒錢!我之前也受了傷,靈石都拿去兌換傷藥了。平日裡在宗門,我吃的用的,哪一樣不要靈石?內門弟子每月能領到的月錢隻有那麼一丁點,我自己都不夠用,哪有多的拿給你們?”
她手裡還有一些靈石。
可她自己還要留著用呢,全給了,她用什麼?
“你們不是說,辛瑤把你們打傷的嗎?那這藥錢也該她來付才對!她不給,你們就在宗外鬨,鬨得越大越好,讓她丟人!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個連血肉至親都能傷害的女人!”
辛寶珍越說越激動。
“沒錯,就該這麼乾!走!你們現在就過去,去山門那裡鬨。”
可辛家二老哪肯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