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明雲宗。
一抹白色流光掠過蒼穹,落在皓月峰峰頭後,化作一道修長的身影。
“仙尊。”負責給崔明珠送膳的守峰弟子,慌忙行禮。
男人卻像看不見般,徑直從他身旁走過。
朦朧月輝灑落在他名貴的雲綢白衫上,清冷如天山雪。
影子拖長在地上,與周圍的樹影交融。
蕭瑟、寂寥。
“誒。”弟子忍不住搖了搖頭。
不久前,仙尊被幾位道君強行送回峰中,押著養了十來日,才終於傷勢大好。那之後,每一日仙尊都會去往吞天峰。
這事早已傳遍四峰,雖然明麵上沒人談論,但暗地裡無數弟子都在偷偷關注。
誰都知道仙尊去那吞天峰是為了誰,更有人看見他孤立在吞天峰外,一等就是整整一日。
可彆說是見著人了,他甚至連峰門都沒能進去,連那道守峰的結界都沒過去過。
吞天峰那些人更是連麵都不露,任由仙尊一個人苦等。
看著男人落寞遠去的背影,弟子歎了聲氣:“看來仙尊今日又碰壁了。”
低不可聞的輕喃卻逃不過化神境的感知。
今遲越腳步微頓,神色間的鬱色更濃了。
“皓月峰的臉都快被你丟儘了!你自己聽聽,現在連一個小弟子,都敢看你笑話,四峰那些人,還不知會在背後如何議論你。”
一道帶著怒意的蒼老聲音在他識海中響起。
今遲越眸光暗了暗。
他忽然想起了阿瑤。
當初她嫁給自己時,修為儘散,幾乎與普通人無異。
雖然他未曾對外公開她的身份,可峰中的人都知道她。
他們也曾在暗中議論,笑話她是廢物。
開穀更是不止一次在自己麵前失言,說她配不上自己,不配做他們的師娘。
可他都做了什麼呢?
他隻是輕描淡寫責備了開穀一句,卻連一句安慰的話,也沒有對阿瑤說。
隻說:“開穀心直口快,我已訓斥過他,這件事你就不要再計較了。”
甚至看見阿瑤當時紅著眼,委屈欲哭的模樣,他還有幾分心煩。
“你哭什麼?身為修士,流血不流淚。比起做這種無用的事,莫不如將心思放在修行上,儘快強大自身。”
那些話猶言在耳。
如今卻像捅向他心臟的刀。
他不明白。
那時的自己怎麼能說出這些話來?
明明他是最清楚的。
阿瑤從來都不是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