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華雙眼模糊,頭昏腦脹,這些信件巨大的信息顛覆了她以往對自己父親的認識。
在她心目中,劉滿隻是一個沒能力去暗處拉攏人,初心仍然是為了自己這個女兒好的父親。
結果沒有想到人小誌向從來不小,家族榮耀,未來高官厚祿才是他真正所追求的。
劉華作為他的女兒,得了他這麼多年的生養之恩,得了他幼時的縱容寬待,也該進宮趟這趟渾水,把這些東西都還回來。
劉華想安陵容了,她現在是真正的孤獨無依。
她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沒有達到劉滿的要求,不過是深宮中的一顆棄子。
恐怕是沒有夏冬春她阿瑪,在其被打殘以後送藥的待遇。
馬車裡太悶了,劉華揭開簾子,外頭陰沉沉一片。
這是冬天南方最常見的情形,劉華期盼著春風又綠江南岸,隻可惜春風來沒來之前,劉華就回紫禁城。
那是她和安陵容共同的籠子,不過現在安陵容已經和她母親林秀告彆。
也算是少了一樁遺憾。
外頭跟著的東籬將車簾蓋住,細心叮囑道:"娘娘,天氣冷了。不要染了風寒,否則恐怕有人要為您擔憂。"
劉華哀歎一聲,拿出一個軟枕,斜靠其上,沉沉睡去。
馬車行的並不平穩,奈何劉華昨夜幽思,一夜未睡,此時雙腿蜷縮像嬰兒回歸母體,擁在那件百合披風之中。
鬆陽縣人聲鼎沸,男人女人們夾道相送。
甚至為了安陵容摒棄了以往的習俗,安比槐麵對四麵而來的諂媚聲十分的舒坦。
小蓮子隱隱約約聽到什麼習俗,以為是一個求福氣的好事情,對著蕭姨娘暗自詢問道:"姨娘您說今日有什麼個習俗來著的?"
蕭姨娘本來高興的麵上,突然愣了許久,神情恍惚一陣,低聲說道:"求孩子。”
小蓮子以為後宮女人大多母憑子貴,安陵容膝下撫養一個公主,心中肯定盼望著得個阿哥。
小蓮子此刻也起了討好之心,迫切的詢問道:"姨娘怎麼個求孩子法?您就告訴我。"
蕭姨娘見小蓮子身著也不是普通的太監,自是太監之類的,自當不敢得罪,隻得實話實說:"若新娶的婦人第一胎懷了個女娃,就可以在清晨的時候將她趕出屋外。
村民拿著竹編,藤條等物抽打她,問她生不生,就能生出男孩子了。"
小蓮子久居京城,還從沒聽過福建有這個習俗。
嘴巴張開又閉合了好幾下,才不可置信的問道:"萬一打死了可怎麼辦?又不是一個打一個,是一群打一個。
況且剛生完孩子,身子骨弱,清早趕到街上,走怕都走不動吧。”
蕭姨娘給小蓮子使著眼色,連聲說道:"不說了,不說了,這麼喜慶的日子說這晦氣的事乾嘛?也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