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呆愣片刻，深吸一口氣，老臉上的胡子一抖一抖的。
他就知道，方靜之這小子就是個三天打不打，上房揭瓦的料。
都怪自己啊，特麼怎麼想的。
就應該先揍這小王八一頓再說其他。
方靜之看著正在默默脫鞋的老朱也急了。
嗖的一聲就從毯子上跳了起來。
“老爺子，說錯了，說錯了！”
“彆激動嗎！”
“我說的是您老能向我請教，那是小子的福分，應該小子給您倒杯茶水來的！”
“算你小子識相！”老朱瞪了他一眼，默默的將鞋子在一旁的車廂上磕了磕，又套回到自己的腳上。
方靜之有點沒眼看。
老東西做了多年的皇帝，怎麼一舉一動還跟鄉下的老農一樣。
在龍輦上磕鞋底子，虧他想的出來。
便是自家莊子裡的老農，都嫌棄這個動作丟莊子上的臉。
便是鞋底卡了石子，那都是要回家再磕的。
“老爺子，其實建立這個長生教，都是為了咱們的大明！”方靜之笑吟吟的倒水，解釋道。
“為了大明？”老朱皺了皺眉。
“沒錯，就是為了大明！”方靜之很肯定的回道：“為什麼草原可以入侵中原，說白了，還是人太多了，到了冬天，食物不夠吃了怎麼辦，要麼餓死，要麼就去搶！”
“可皈依了長生教，家中隻可留一子，多了的就要送去長生教總壇，每日念經祈福。”
“雖然說這部分人也會消耗一部分糧草，但是每天不活動，消耗的糧草就少，而且終日參禪大作，估計馬上的功夫都忘了。”
“等咱們大明征服草原，到時候就把總壇遷移到內地去。”
“這樣一來，就有充足的人手發展基建。”
“更為重要的是，見過了中原的繁華，誰還願意去草原放牛啊！”
“您說說，這是不是一舉多得！”
老朱聞言，皺眉思考片刻，忍不住的點了點頭。
彆說，方靜之這小子鬼主意還真多，這就是草原版本的十抽一稅率，隻不過這次收的不是稅，而是人口，這小子還挺狠，二抽一，三抽二，甚至四抽三。
怕是被這小子這麼玩下去，過不了幾代，草原都沒人了，到時候還要朝廷遷移人口過去才行。
不過這樣也好，起碼沒了草原的威脅，大明百姓可以安穩的過日子了。
方靜之的主意當然好，因為後世的大清，就是這麼收拾草原的。
不過相比起現在，大明少了一個蒙古女人當皇後的規矩罷了。
“小子，咱就是問問，大明咱已經交給太子了，等回了南京，這事你跟太子也說一說，免得起了什麼誤會！”老朱開口道。
顯然也是怕朱標誤會方靜之。
畢竟有自己這個先例在前，那個統治者對掌握如此勢力的邪教，心裡也會多幾分忌憚。
“大哥知道這事！”方靜之聳了聳肩：“太子爺說了，既然這長生教辦了，那就好好的搞，而且這長生教教主，還要永遠姓方才好！”
老朱聞言哈哈一笑，自己還真沒看錯標兒。
教主姓方，這邪教頭子就永遠掛在老方家的腦門上，徹底絕了做皇帝的可能。
畢竟，老百姓可不會接受一個邪教頭子當自己的皇帝。
而且長生教進入中原，日後還要麵對道門，佛門等對手。
久而久之，估計老方家也成了一個張天師那樣的神仙家族，也更不可能會出現自己不願意看到的局麵。
如此就很好，就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