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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沐浴更衣之後,周培毅也沒有感受到什麼清爽自在。
聖衛軍在他房門口,告知他接下來就是與監察官大人的會麵。堂堂聖城神子,理論上形製上都該是凡塵俗世的神教首人,卻在這裡所有人的潛意識中低監察官一頭,仿佛這應該是本已有之的事情。
在向監察官大人所在的房間,緩步走過去的這條路上,兩側早已整整齊齊地排列起了修女的隊伍。
她們身高相同,相貌也有些類似,穿著著完全相同,規格上低於奧爾加的修女服。如果不是能聽得到心跳,周培毅幾乎以為這是兩排與真人無異的機器人。
除去一些基本的生命體征之外,這些修女就像是沒有思考,沒有感情,表情與精神一樣麻木,完全被抽走了靈魂。
不由得會想起博爾思的那具傀儡。
在這些修女的夾道歡迎之下,周培毅走到了這條路的儘頭。聖城大殿之後的長階梯上,有一座突兀的堡壘一般的觀景台。從那裡,可以將五色琉璃池的風光一覽無餘,同樣,也將整個聖城儘收眼底。
登上階梯,這裡就再也沒有聖衛軍與修女。就像是存在著無法被感知的風幕,階梯兩側完全是不同的氣壓,不同的天氣,不同的世界。
監察官,或者說,第十二代神子,就在那裡。
地獄的惡鬼就要覲見天堂的神明了,凡塵俗世的叛逆會麵對最接近神座的信徒。
越往前一步,那強烈的感覺就越加濃鬱。周培毅終於可以確認,所謂神跡,不過是這位十二代神子的遺留。這能量的味道複雜而濃鬱,與夏洛特王妃傷口上的殘留相似又略有不同,更與梅薩平頂上完全一致。
他似乎完全不在乎被周培毅看穿秘密,或者說,這秘密如今已經不再重要。
隻要他登頂神座,從偽神成為真正的神,那這一切又會有什麼分彆呢?
等到周培毅終於走到階梯的儘頭,走在觀景台如同廣場一般廣闊的平台上,空氣的顏色都變了。
顏色複雜光譜不同的場能,在這裡嘯叫著,嘶吼著,仿佛被束縛著的惡鬼,帶著鐐銬飛舞。它們的顏色重疊在一起,混合成了一種斑駁絢爛的黑色,帶著讓周培毅不安的氣味,不斷將他包裹。
無數次,他無數次幾乎要被這些場能代入某種奇妙的精神領域,就像他在梅薩平頂被文件吸入另一個世界,就像他接觸夏洛特王妃的傷口會看到一個少年,他幾乎要脫離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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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周培毅主動拒絕了這些能量的傾訴,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沒有時間和餘裕去聽取他們的冤屈,分享他們的執念。
終於,終於,他走進了觀景台,看到了最接近神明的凡人。
“居然是你。”
和在聖城的早間教誨中一樣的聲音,隻不過聽起來年輕了一些。觀景台中唯一的座位上,一個背對著周培毅的背影,緩緩站起身。
他穿著和監察官一樣的法袍,手邊卻沒有法杖,頭頂也沒有法冠。當他站起身的時候,那身姿,也與周培毅所知的那個“監察官”的形象相去甚遠。
divid='gc1'css='gntent1'script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catch(ex){}/script真正的監察官,或者說,選擇與周培毅見麵的這個人,並不低矮,也不年邁。這是一個正值壯年的男人,高大,肅穆,緊閉著眼睛。
“你弟弟呢?”他的聲音變得沒有那樣壓迫威嚴,反而像是什麼親和的隔壁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