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紫衿等了半晌,見李蓮花晃晃悠悠的站在自己麵前,不由得怒從心起,可他此時口不能言,隻能用儘了力氣,挑了挑眉頭,示意自己有話要說。
“怎麼這樣沒有耐心?!”李蓮花搖了搖頭,隨意的找了一塊大石,隨意的靠了上去,也不管肖紫衿能不能看見自己,自顧自的說著自己想說的話,“難道你和阿娩一處時,也是這樣沒有耐心,不停地逼她說話嗎?”
見肖紫衿若有所思,李蓮花臉上的笑容更勝,這人真是比他還像一塊木頭,“你隻知道阿娩的喜好有什麼用,要尊重她,要分得清她什麼時候想說話,什麼時候不想說話。”
“她不想說話的時候,千萬不要纏著她,要讓她自己安靜些,等她什麼時候想和你說話了,你再去陪著她,這時候遊山玩水也好,賞花賞景也罷,才真是對了她的心意。”
想了想,李蓮花繼續掰著手指說道,“不要在人前逞強鬥狠,這是大錯特錯的事兒,這隻會讓阿娩覺得你不將她的話放在心上,不在意自己的安危,不尊重她的意見。”
“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兒,要懂得示弱,沒有人規定男子就不能覺得疼,你覺得疼了,無論是心疼還是身體疼,第一時間告訴她,她要是將你放在心上,會比你更疼的。”
“紫衿,自信一點,隻有你相信自己,阿娩才會相信你。”
李蓮花將他自己的經驗毫無保留的告訴了肖紫衿,這是他自己犯過的幾個小錯誤,隻是不知紫衿能不能將這些話聽進心中。
暗暗歎了一口氣,他從心裡希望過去的朋友們都能過得幸福,紫衿也好,阿娩也罷,既然選擇了在一起,又何必因為李相夷而時時爭執。
“紫衿,莫再犯錯了,我們以前是兄弟,現在麼,我衷心希望你和阿娩能攜手餘生。”
說完了話直起身來,最後看了一眼肖紫衿,飛身而下,落在那早就訂好了的漁船上,遠遠看著還立在懸崖上的紫衿,計上心頭,忽然用了內力大聲對肖紫衿說道,“幾日後,李相夷和笛飛聲約好了東海一戰,那時喬女俠也會到場。”
這聲音很快被吹散在了風中,李蓮花也不去管這話會被誰聽見,隻要那天會有江湖客去看熱鬨,隻要李相夷不出現,那這件事兒一定會被大肆宣揚出去。
到了那時,無論是江湖,還是廟堂,不想再看見他的人,都能將心放進肚中,不會再去在意他的生與死。
愛看熱鬨的人,也會將這件事兒當做談資,到那時,李相夷這個傳說才會被真正打破,從此從神壇上跌落,還給世人一個安寧。
李蓮花安心坐在那小舟上,找來紙筆,寫了給笛飛聲的信,交給船家,說好了日期讓那船家去東海送信,便讓那船家下船去了。
到了下一個港口,他自去了一趟集市,買了些乾糧和好酒,一人一舟,順水而下,朝著一品墳而去。
那小舟飄飄搖搖的在江麵上飄蕩,李蓮花坐在舟中,閒來無事便喝酒,喝醉了倒頭就睡,睡著了仿佛他心上的人就在身邊相伴,如此過了幾天,終於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整理了儀容,收拾好隨身攜帶的小包袱,棄了那小舟,趕在入夜前徒步進了一品墳中。
進了一品墳,將那插著羅摩天冰的羅摩鼎放回原處,又將他找到的那些南胤之物統統放在萱妃的水晶棺材前,方才盤膝坐在祭台上,
無來由的,李蓮花打了一個寒戰,趕緊喝了一口隨身攜帶的好酒,暖了暖身子,這才奓著膽子去看還站在水晶棺材中的萱妃。
看了半天,那棺材裡的萱妃一絲反應都沒有,李蓮花卻覺得從心裡往外直冒涼氣。
他也不知自己是在等什麼,隻知道就是要等在這裡才行,這樣該發生的事情,才會發生。
既然在萱妃身上尋不到線索,李蓮花隻好閉眼坐在原地,等著這機緣再一次出現。
不知坐了多久,直到感覺全身都像泡進了冰桶中,方才覺察眼前人影晃動,李蓮花心中知道,這該來的終於來了,他卻不敢睜眼去看,隻好顫著聲音,小聲問了一句,“敢問閣下是何方神聖?”
“哼哼哼~,咯咯咯~,哈哈~”
忽然耳邊響起了各種不同的女子笑聲,一時之間,李蓮花更加不敢睜眼,滿腦子裡都是萱妃的那張沒有血色的臉,可這又是他要找的人,即使記憶中的佛經再多,此時他卻不敢在心中默念這些經文,隻怕將這‘人’驚走,自己白跑這一趟不說,以後也沒有了再見麵的機緣。
“你又來了,這次與上次可有什麼不同?”
李蓮花挑了挑眉,這女子的聲音為何如此親切,不像是死了百餘年的人了,反而像是隔壁村中的鄰家女娃,這聲音嬌俏中還透露出一絲可愛。
“膽子卻還是一樣的小,既然如此害怕,為何屢次三番的來此找我?”
‘屢次三番’這四字在李蓮花腦中徘徊,他明明隻來過一回,如何能稱得上屢次三番?
大著膽子,睜開眼睛,隻見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穿著一身紅衣,頭上斜簪著一朵大紅色的牡丹花,背著雙手,亭亭站在自己麵前。
斜斜瞄了一眼玻璃棺中的萱妃,緊緊閉上雙目,那女娃的形象已經烙進了腦中,仔細對比,她二人倒有六分相像。
“真是膽小鬼,咱們不是已經見過麵了?怎麼這樣見外?”
“敢問如何稱呼?”李蓮花睜開眼睛,見這小姑娘學著自己的樣子,盤膝坐在自己對麵,有些猶豫,“可要我稱你,不,稱您一聲‘祖奶奶’。”
小姑娘又“咯咯咯”的笑了幾聲,這笑聲如銀鈴般在這墓室裡回蕩,倒是有幾分詭異,“叫我阿萱。”
“阿萱。”李蓮花微微有些愣怔,仍是輕輕點了點頭,此時已經明白,這就是那萱妃,也真正是自己的至親骨血,明明白白的祖奶奶。
“此次,你可看明白了?”阿萱有些好奇的爬過來,湊在李蓮花臉上看了又看,這次這孩子倒是整整齊齊的,沒有將自己搞得亂七八糟的來尋她。
“明白什麼?”李蓮花滿臉的不解,忽然腦中靈光一現,“我來尋過你幾次?”
阿萱又“咯咯咯”的笑了起來,“我哪裡有那許多的力量,能讓你重活一世,已經用了我一半的能力,草木之靈,也總有耗儘的那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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