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進了百川院的朱紅大門，方多病自動後退了一步，跟在李蓮花身後。
他微微皺著眉頭，想要仔細觀察一下和李蓮花並肩而行的阿飛，隻是這個人，一進百川院還沒走過兩個轉角，已經不見了人影。
“他？”方多病有些著急，向前緊走了兩步，站在李蓮花身側，指了指阿飛消失的地方，轉頭看著李蓮花，“你說，他到底是什麼人，怎麼能在這裡亂跑亂撞？”
“啊？”李蓮花眨了兩下眼睛，抬手敲了敲額角，“哦，他去解手了，剛才在寺裡不方便，他就是來方便的。”
方多病咬了咬後槽牙，緊緊抿著唇，捏著爾雅悶頭向前走。
“唉，唉。”李蓮花追在方多病身後，用力拍了兩下方多病的肩膀，“你跑什麼？”
“沒有！”方多病憋著氣的話脫口而出，忽然醒悟，放慢了腳步，等著李蓮花追上來，看著他走在自己身前，自己低頭跟在李蓮花身後，心情有些低落。
“乾嘛這樣在意他？”李蓮花放慢了腳步，側頭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後的人，立刻收回目光，“他就是一個閒人，同行一段路的朋友，根本也不用你將心思放在他身上。”
方多病放鬆了些，可仍然輕輕抿著唇，抬頭一看，卻到了掛著李相夷畫像的那間屋子，一急之下，他拉住了李蓮花的手腕，“這，這裡……，咱們去彆的地方看看。”
李蓮花淺淺笑了笑，邁步進了屋子，“這裡是李相夷的故居，這好不容易來了四顧門一趟，當然是要來這裡看看的。”
“沒，沒什麼可看的。”方多病瞄了一眼供桌上的東西，仍然拉著李蓮花的手腕不鬆，“不如，我帶你去看看風景，等著賞劍大會，”像是要遮掩什麼，方多病提高了些聲音，“還是去看少師吧，那把名劍，是人人都想爭搶的目標呐。”
李蓮花微微偏了偏腦袋，輕輕從方多病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腕，從香桶裡撚了一根清香，點燃了插進香爐中，合手輕輕默念著說了兩句話。
方多病沉默的站在一邊，垂眸看著自己的鞋尖，隻覺得中午可能是吃壞了東西，胃裡發脹，胸腔裡熱烘烘的堵得難受。
李蓮花轉眼看見方多病這樣的形態，微微皺了皺眉頭，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你不是很喜歡李相夷嘛？怎麼來了這裡，連香也不上一炷？”
“嗯，”方多病答應了一聲，強忍著心裡的難受，露出一個笑容來，“他並沒有死，用不著供奉。”
“嗯？！”李蓮花皺起眉頭，舔了舔唇，從隨身攜帶的荷包裡掏出兩顆糖來，一顆剝了放進自己口中，另一顆遞給了方多病，見他接過了那糖，這才開口，“也許吧，隻是，世人都認為他已經死了，那還是死了的好，省的多出許多麻煩。”
“麻煩？”方多病瞪圓了眼睛仔細打量著李蓮花，緊緊握住手中糖塊，轉頭去看畫著李相夷背影的畫像，“什麼麻煩？這裡的人，都是他的兄弟朋友，都等著他回來，都在為他擔心。”
李蓮花口中含著糖塊，微微皺了皺眉頭，適時耳邊響起一陣鐘聲，他拽了拽方多病的袖子，勾唇淺笑，“走吧，賞劍大會，開始了。”
方多病輕聲嗯了一聲，似是想起了什麼，偏頭看著李蓮花，輕聲問道，“少師，你想要嗎？”
“哈哈哈~”李蓮花看著方多病大聲笑了起來，邁步出了這房間，大踏步走出了李相夷曾經的小院。
方多病瞥了一眼那畫像，眼中露出些不屑來，他將手中的糖收進了荷包裡，追著李蓮花出了這小院。
35.
李蓮花眼睛看著台上的少師，聽著百川院的人嘰嘰歪歪的說話，注意力卻全部集中在身邊兩個人身上。
這剛敲了鑼，笛飛聲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現在就站在他身側，心不在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另一邊的方多病，好像是強打著精神，眼睛死死盯著台上的少師。
李蓮花覺得這小子十分好笑，一天兩天的胡思亂想，這少師自從丟了的那天起，已經是無主之物了，至於它最後屬於什麼人，也隻能看它的造化了。
“哎，想什麼呐？”李蓮花覺得身邊的方多病過於安靜了，雙手環在胸前，朝著這小子的方向挪了挪。
“嗯。”方多病輕輕答應了一聲，揉了揉眼睛，瞟了一眼和肖紫衿並肩而立的喬婉娩，“我在想，這劍，他們買來花了多少銀子，本少爺要出多少，才能將這劍買回來。”
“啊？”李蓮花歪著身子，看著方多病，眨了兩下眼睛，抬手摸了摸鼻子，“這，這，他們應該不會賣吧。”
“哼！”笛飛聲冷哼了一聲，言語戲謔，“想要啊？”
方多病咬緊了腮幫，轉眼去看說話的人，正好那自大狂也在看他，方多病心中不服，瞄了一眼李蓮花，挺直了胸膛，瞪著這鐵頭奴，看他還能說出什麼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