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說這次辦好了事情,一定要將這人遠遠打發走了才行。
這種事情,他已經吃過一次虧了,決不能被一塊石頭絆倒兩次。
“碧茶之毒,沒有解藥,唯一的克製之法,便是他,”笛飛聲指著李蓮花,勾唇一笑,“他的揚州慢。”
方多病咬緊了牙關,眯起眼睛看了一眼李蓮花,見這人有些局促的摸了一把鼻尖,便移開了目光,認真看著笛飛聲。
“可使用揚州慢需要耗費大量的內力,但他氣海受了損傷,”笛飛聲頓了頓,指了指那那本小冊子,“忘川花,陰陽兩花同生共長,陽草護心脈,陰草能瞬間增長大量內力。”
方多病睜圓了眼睛,“這兩朵花同時服下,便能讓他護住心脈的同時增長大量的內力,這時運轉揚州慢便可祛除體內的碧茶之毒。”
笛飛聲點了點頭,這小子還是有些聰明的,看來這徒弟應該能比李相夷還要聰明些。
有了這徒弟,那時候,這天下第一也就沒什麼大不了了。
李相夷的娃娃給他當徒弟,想想就讓人開心。
李蓮花看著方多病滿眼的喜色,又見笛飛聲滿目的期待,他抿起嘴角輕輕搖頭,心說這兩個人,還真是有些天真。
這世上要真有忘川花,這些年了,怎麼連一片葉子都沒人見過。
他李蓮花又哪裡來的這些好運氣,能將這傳說之物收入囊中?
189.
吃了午飯,李蓮花換了一身行頭,拿了些丈量的工具,獨自去帝陵裡探了一圈。
這帝陵建在地下,地上的祠堂廟宇早就化作廢土了。
墓道陵寢具在地下,他不知南胤的葬俗,也不知道這陵寢具體埋了多深,隻能通過從素手書生處聽到的一些風水秘術,再憑著自己的經驗去尋些線索。
可這幾日雨水過於豐盛了,想要順利將這封土挖開,找到墓道,還要等上兩天,等表麵的泥土完全乾透了,才能下墓。
要是這封土沒有乾透,等他們進了墓道,動靜一大,這墓室非得塌了不可。
方多病手裡拿著把蒲扇站在蓮花樓的門廊裡扇風乘涼。
遠遠的,他看見李蓮花走了過來,立刻飛奔過去,等跑到了李蓮花身邊,他接過蓮花手裡的鏟子,順手用手中的蒲扇給李蓮花扇著風。
也不知道這裡是怎麼回事,前幾天大雨就沒停過。
按照時節,也早就入了秋了,可這裡的太陽還如三伏天般的毒辣,曬得人喘不過氣來。
整日裡又濕又熱的,還有些不知是從哪裡飛來的不知名小蟲,讓人煩悶又難受。
“你自己扇,我不熱。”李蓮花一眼瞥見了方多病額頭上的汗珠,順手摘下頭上的草帽蓋在了方多病頭上,隨即接過方多病手中的扇子,一邊給他打扇一邊輕聲說,“彆著急,我這不是回來了嘛。”
“我說我和你一起去,你乾嘛要趁著我睡著了偷偷去?”方多病手裡拎著鏟子,仔細打量了一番,見李蓮花一滴汗也沒流,便從懷中掏出絲帕,將自己額頭上的汗珠抹掉,順手也將脖子裡的汗水抹去。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李蓮花扇出來的風是比自己扇的涼快一些。
“又不費什麼事兒,我去轉一圈,看看就回來,沒有必要搞出那麼大的動靜。”李蓮花伸手將方多病頭上戴的歪歪斜斜的草帽扶正,一邊走一邊輕輕搖著扇子,觀察著方多病的情況。
“那裡,有人看守嗎?”方多病有些好奇,為了不引人注意,他們現在駐紮的地方,離帝陵還有些距離。
來了這裡雖然也有幾天了,可天天下雨,他還沒來得及真正去那帝陵看上一眼。
“沒有。”李蓮花輕輕搖了搖頭,想到這陵墓荒涼的樣子,隱隱有些唏噓。
他選的帝陵,形製規模比起一品墳來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可如今荒涼成這種模樣,可見一朝天子一朝臣,“南胤百年前便已經滅國了,即使還有些南胤人,估計也早就不是原本的那些人了,又怎麼還會有什麼故土情,也沒有人還願意白白守在這裡了。”
方多病暗暗吐出了一口氣,他想到蓮花講的那些故事。
故事裡的那些南胤人,打著複國的名頭攪風攪雨,也不知道他們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是真的為了複國,還是有些彆的目的。
還沒等方多病開口感慨,他們已經站在蓮花樓前了。
李蓮花站在門廊下,抬頭看了眼二樓,略一思忖,開口問道,“小寶?我走了以後,可有客人上門?”
方多病點了點頭,“是無顏,他來找笛飛聲。”
李蓮花點了點頭,脫掉了腳上的木屐,仔細看了看鞋底,見沒有染上淤泥,方才踏上樓梯,進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