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思有些慌張,他看了一眼身邊的應淵,抬步便朝議事大廳走去。
可他心緒難安,馬上就要走進大廳時,他回眸望了一眼,身後已經空無一人,本應站在自己身後的應淵此時不知去了哪裡。
抬手捂了捂心口,白九思將眼中的酸澀統統咽了下去,頭也不回的走進了議事廳。
當白九思進了門的那一瞬間,應淵現了真身,他看著這弟弟的背影,默默歎了口氣,一揮衣袖,閃身去尋他父親母親。
“淵兒?”染青見兒子突然出現,心中有些驚訝,本想問問他為何不陪在九思身邊,可見兒子這無精打采的樣子,便將心中的疑問咽了下去。
她鬆開了夫君的手,挽住了兒子的胳膊,帶著人朝前慢慢走。
一邊走,一邊柔聲說道,“淵兒,改日帶娘親去逛逛真正的動物園,好嗎?”
應淵瞥了眼他父親,見父親裝模作樣的將視線投向了彆處,他便輕輕點了點頭,“其實,凡間的動物園不如這裡。”
“是嗎?”染青看了眼丈夫,見夫君裝著不經意,卻時不時的觀察著自己兒子,她心知夫君是在關心兒子,便柔聲和兒子聊起了天,“母親沒有去過,所以有些好奇。”
“那裡的動物們,”應淵搖了搖頭,“兒子看它們被關在籠中,隻覺可憐。”
玄夜深吸了一口氣,越過妻子,站在了兒子的另一邊,他將手掌搭在兒子肩頭,輕聲說道,“不用想那麼多,凡人們喜歡它們,願意抽出時間買票去看它們,養著它們,總比將它們放回野外的好。獨立在野外生活,其實更難些……”
應淵偏頭看著自己父親,勾唇露出個虛弱的笑來。
丹霞境不能與九重天相提並論,可染青卻覺得這裡關著的妖獸十分有趣。
他們一家逛了半下午的時間,將這些妖獸統統看了個遍。
一路上,玄夜都盼著這些妖獸裡能有個不知好賴的,鬨出些動靜來,讓兒子撒撒氣也是好的,沒有想到,這些凶獸,乖順的失了本性,一個個的好像院中養著的哈巴狗,連叫喚一聲都不敢。
甚至還都現了原型出來,一個個搶著讓妻子去摸他們亂糟糟的毛發。
染青也是,不但不嫌棄這些奇奇怪怪的醜東西,反而笑嗬嗬的有求必應,真的一一摸了過去。
這讓玄夜氣的不輕,直到回了他們暫時的寢殿,一家三口坐在矮榻上準備喝茶了,修羅王大人還在生氣。
應淵十分不解,他父親一路上都耷拉著一張臉,氣鼓著腮幫子,與母親開心的笑臉形成了鮮明對比。
他將沏好的茶水放在了父親的眼前,輕聲問道,“氣什麼呐?”
玄夜瞟了一眼坐在自己身邊的妻子,沒好氣的說道,“沒什麼。”
“沒什麼?”應淵隻是不信,他將另一杯茶水放在了娘親眼前,輕聲說道,“娘親,我爹爹,他在氣什麼?”
“嗯?”玄夜聽見了‘爹爹’這個詞,忽的露出個大大的笑臉來,連忙擺手說道,“氣什麼氣,什麼都不氣。你叫了為父這一聲,你爹我,什麼氣都忘了。”
應淵被自家父親逗笑,見母親也抿著唇不住的樂,他的心情也好了起來,笑著說道,“修羅王大人這樣好哄嗎?”
“胡說。”玄夜瞪了瞪眼睛,見兒子妻子笑的暢快,便也跟著笑了起來,一揮手,拿出瓶仙露來,遞到了妻子眼前,卻對應淵說道,“你將為父叫到這裡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應淵聽見這個問題,忽的嘴角又落了下來,他盯著空空的手腕看了一眼,輕聲說道,“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