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思直視著應淵這雙眼睛,惡狠狠的說道,“你在騙我,那日的話,分明是你臨時找的借口……”
“什麼借口?”應淵皺起眉來,用手拍了拍白九思揪著他衣領的這雙手,見這手勁兒一絲也不鬆,他轉手握住了白九思的一雙手腕,“本君做什麼要去找借口?”
“哼哼~”白九思冷笑了兩聲,手勁兒不鬆,半眯著眼眸,咬牙說道,“你分明是知道我就在天刑台下,故意說給我聽的,你當我不知道麼?”
應淵手掌鬆了力氣,隻鬆鬆握住,“我說的都是實話。”
“什麼實話?實話挑著說,那也是假話。”白九思雙手仍然揪在應淵衣領上,瞪圓了眼睛,氣勢洶洶的趴在應淵眼前。
應淵看著眼前的這雙圓眼睛,挑眉露出個微笑來,接著他雙腕用力,使了一個巧勁兒,便將白九思壓在身下。
他坐在白九思身上,將白九思的雙臂牢牢按在榻上,齜著牙教訓道,“小東西,還敢質問我?”
“什麼質問?”白九思用力仰著脖子,胳膊也不斷的用力掙紮,他想儘辦法,卻動也動不了,仍然被應淵壓在床上,可他並不放棄,隻一邊掙紮一邊喊道,“你乾嘛要這樣?我都說了,一人做事一人當,天打雷劈也是我應該受的……”
“小點聲兒。”應淵皺起眉來,“你是想將所有人都招來,看本君的笑話麼?”
“笑話,笑話,”白九思口中默默念叨了兩遍,他瞪著應淵放聲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低聲喊道,“什麼笑話?我看我才是笑話,都是你將我變成了笑話!”
應淵吐出了一口氣,鬆了手,雙手抱在胸前,就坐在白九思身上,看著他哭。
白九思越發傷心,他用力想要坐起來,可此時的應淵,卻像是鎮壓著妖怪的鐵塔,竟然坐在他身上,壓得他一動也動不了。
他生著氣,不住的發脾氣,“你起來,讓開,我不要待在這裡……”
應淵挑眉,彆的他倒沒什麼,隻是聽見了白九思說想要離開的話,這話讓他有了脾氣。
“阿月騙我,你也騙我,你們到底將我當做了什麼?戲弄著我玩,很有意思嗎?”白九思還在哭泣,他越想越傷心。
十幾萬年的光陰裡,他真正相信過的人,也就隻有這兩個,可這兩個人卻沒有一個相信他的。
阿月不相信他,恨他,他可以理解,也可以原諒,甚至可以不在乎。
隻是應淵,他不喜歡,甚至可以說是討厭,他討厭應淵這樣對他,更加討厭應淵會被自己連累。
那天,若不是修羅王大人在天刑台死護著自己兒子,他不敢想象,若是應淵真的受了那二十道天雷,會是什麼下場。
應淵本就神魂不穩,元神與肉身也沒有完全融合。
平時打鬥也許沒有什麼,可那是天雷。
普通的天雷,隨隨便便的劈一下都可以讓凡人神魂俱滅。
應淵雖不是凡人,是帝君,可天雷又不長眼睛,它可不會因為身份而手下留情。
何況,那天的,並不是普通的天雷。
他離了那麼遠,都能聽出雷鳴聲的與眾不同場。
他也是到現在才想通,為什麼應淵會那樣匆忙的帶他離開,因為晚走一步,他便會見識到那天雷的真正力量。
想到此處,白九思瞪圓了眼睛,用儘了力氣去問應淵,“你到底是不是真心在乎?”
“什麼?”應淵偏頭看著白九思,見他滿麵的淚水,不由又心軟起來,“彆哭了,我既然做好了受刑的準備,必是不會讓自己出事的。”
白九思搖了搖頭,一抬手將臉上的淚水儘數抹去了,方才呼出了一口氣,認真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你到底在不在乎我?”
應淵一愣,原本抱在胸前的胳膊也漸漸鬆了力氣,垂落在了身體兩側。
見應淵不回應,白九思忽的冷笑了兩聲,抬手便去推坐在自己身上的人,一推不動,口中又低聲喝道,“你起來,讓我起來。”
應淵似是沒有聽見般,仍然坐在白九思身上,半眯起眼睛看著白九思的動作。
“你起來!”白九思一邊揉著眼睛,一邊掙紮,見應淵還坐著不動,便咬牙說道,“我的事情以後都不用你管,你如此的……”
“我如此什麼?我怎麼就如此了?”應淵板起一張臉,此時他的語氣與他的這張臉一樣,一絲感情也沒有。
白九思一怔,他被應淵這話問住,心裡也在默默問著自己,‘怎麼就如此了?’他想不通,便暫時保持了沉默。
“怎麼?你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嗎?”應淵再一次將雙手抱在了胸前,垂眸看著白九思。
白九思偏過頭去,抿緊了唇強迫著自己不出聲。
“怎麼了?剛才不是還唇槍舌劍的麼?現在怎麼沒有話說啦?!”應淵挑眉,“白九思,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問問你自己,我到底在不在乎你?!”
白九思喉結滾動,他真如應淵說的那般,將右手手掌放在了自己的心口處,然後輕輕搖了搖頭。
應淵唇角不自覺的抽動了一下,他皺起眉來,眼睛盯著白九思捂在胸口上的那隻手上,冷笑了一聲,開口說道,“本君不做比較,可你要說我同花如月一般,說我是因為不在乎你而騙你,那未免是輕看了我。”
“我沒有!”白九思大聲喊道。
“沒有什麼?是沒有這樣想?還是沒有輕看我?”應淵勾唇,沉聲問道,“你說出這樣的話,你的心不痛麼?”
白九思癟著嘴,淚水又湧了出來。
“我的心,很痛。”應淵俯身,牽住了白九思的左手,他拉著這手,覆在了自己的心口處。
白九思愣怔,他盯著自己的左手,這手現在正蓋在應淵的心口處,而自己的右手,蓋在了他自己的心口上。
一時,白九思覺得應淵和他,他們兩個的心口處都在熱乎乎的向外冒著熱氣,就連他們二人的心跳聲都如此一致。
現在,他的兩隻手,成了應淵和他之間的橋梁。
現在這種無聲的交流,是他們的心在偷偷說話,是他以前從來也沒有經曆過的心靈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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