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麥和油菜籽豐收了,讓整個寧江縣的百姓足足高興了半個月。
不過很快新的問題來了。
由於都是旱地,所以今年的稻穀就沒法種了。
為此各村的村長一起來到了縣衙,準備找項溪商量該怎麼辦,是全部種玉米,還是全部種了大豆和黑麥草,用來養豬之類。
“這麼好的土地,全部用來種草太可惜了。”項溪道,“每個村給我派20個人,帶上一頭牛和耕地的用具。其他人就在家裡翻地,把所有的土地都翻一遍,做成鬆軟的壟子。”
這一季的豐收,讓所有村長對項溪心服口服,所以也不問做壟子乾什麼,直接回去讓村民照著乾就是了。
而各村派來的360個勞動力,則在項溪的安排下,將來到集鎮外的一片鋪滿亂石的沙地。這片沙地足有500畝,但地下全是砂石,幾乎看不到一點泥土。
即便翻得再深,也沒法種植作物。
但項溪卻讓大家,從遠處的山下挖泥土,一車一車地運送過來,在沙地上鋪上厚厚的一層,將其改造成可用的土地。
雖然很耗費時間,更耗費銀錢,但這五百畝地到了秋天,就能帶回十倍以上的利潤。
土填好後,項溪將項東送來的紅薯全部種了下去,然後施上足夠的肥料,還專門請了幾個人負責澆水。
轉眼大半個月過去了,各村的村民們早就已經把地規整好在家等著,結果等得脖子都長了,還沒聽說讓他們種什麼,一個個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因為要是再不下種,那麼這一季就隻能種玉米,而玉米的產量是出了名的低,估計繳納田賦都不夠。
各村村長每隔兩三天,都會一起來縣衙一趟,雖然嘴上沒說,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人誤地一時,地誤人一季啊!
但這種事急不來的,紅薯苗至少要一個月才能剪下來扡插,剪太早怕不夠。
看到這種情況,楊鬆和四個大家族的臉上,又開始有了笑意。
於是他們開始分頭遊說村民,還是租他們的水田種水稻,現在下種還來得及。而且他們承諾,這一季的佃租,隻收往年的七成。
就在有人開始動心時,項溪種下得紅薯,蔓藤終於長到了兩米左右。
於是她將各村的村長召集到一起,並讓筍山村的村民都趕著牛車,帶上家裡的剪刀來到紅薯地裡。
看著這一大片茂盛的作物,村民們都有點不知所措。
“項夫人,”吳村長問道,“這片地已經都種好了啊,而且長勢不錯,您叫我們來做什麼?”
“剪藤子。”
“剪了?”村民們頓時麵麵相覷,“那多可惜啊!”
“剪了不是毀了。”項溪道,“而是讓你們回去種。”
項溪拿過一把剪刀,將一根長長的紅薯藤,距離根部兩尺左右的地方剪短。剪下來的藤有五尺左右的長度,可以平均分成五根。
然後在旁邊的空地上,項溪教村民如何扡插紅薯藤。
其實就是用個小鍬,木棍也行,在鬆軟的壟上戳一個深坑,把紅薯藤插進去就行了。
看著她這番操作,大家不由大眼瞪小眼。
這紅薯藤連根都沒有,這樣能活?
“你們就按我教的種,”項溪道,“隻要種好後注意澆水,保證能夠成活。”
她都這麼說了,村民們自然也不再懷疑,拿起剪刀紛紛開始乾活。
500畝紅薯苗分給18個村子,平均每個村子28畝種苗。
因為肥料用得足,澆水也澆得勤,所以一畝種苗足夠扡插50畝土地。
這樣算下來,一個村便能種植1400多畝紅薯。
筍山村有7000多畝地,看起來遠遠不夠,但紅薯這東西可以再次扡插,也就是等村民第一批扡插的紅薯長出藤後,再剪下一段扡插到彆的地裡。
雖然第二輪會晚個把月的時間,但紅薯的生長周期本來就短,所以也不怕耽誤時節。
經過一個多月的忙碌,村民們終於把三分之一左右的土地,都扡插上了紅薯藤,其他的地種了玉米或者黑麥草。
項溪三天兩頭去到村裡,監督村民們勤澆水。
現在已經是六月初,到現在都沒下過一場正經的雨,地下河的水位也下降了一丈多。
好在項溪當時考慮到了這種情況,鉸鏈水車做得足夠長,這才保證了各村都有足夠的水用來澆灌。
而那些地主家們就慘了,那麼多的膏腴之地沒人種,隻能荒廢在那兒長滿雜草。
不種倒也沒什麼,地主家有的是餘糧,不耽誤他們吃飯。但問題是就算不種,每年的田賦也是要繳納的。
沒有收入,還要支出。
此消彼長之下,家底稍微薄弱點的,心裡已經開始發愁了。
要是往後村民都不再租他們的地,那可如何是好?
“慌什麼?”
對於四大家族的焦慮,楊鬆卻是顯得風輕雲淡。
他去看過項溪種的那所謂的紅薯了,不過就是一片草,雖然嫩尖可以炒著吃,但畢竟不是正兒八經的糧食。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