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魚龍混雜的場所,她不知道怎麼自保,怎麼像彆人那樣說著漂亮話,不動聲色地把手抽出來,讓客人心甘情願多買幾瓶酒。
她的臉憋成了豬肝色,還是支支吾吾開不了口。
領班是個大她兩三歲的姑娘,很早就出來混社會了,見不得她這樣,好幾次出手相救,讓她免於尷尬。
那份善意她至今仍然感激。一個近乎陌生的人都比父母對她更好。
有一次,她被醉酒的客人戲弄,哭哭啼啼跑回家時。等待她的不是父母的安慰、擁抱,而是劈頭蓋臉的責備。
“人家怎麼不招惹彆人就招惹你?蒼蠅不要無縫的蛋,肯定是你自己的問題,你不要賴在彆人身上!”
“你不去飯店打工就好了,換個地方打工怎麼會遇到這種人?說白了,還不是你的錯,這都是你自找的!”
這種讓人難堪、心碎的話正是出自父母的口中,還有更多難聽的話,吳依然不願再去回憶。每每午夜夢回,她總會想起當初那個誠惶誠恐,驚慌失措的小女孩。
這麼多年了,她表麵上已經學會了成人世界的遊戲規則,每天戴著一個麵具偽裝著自己,慢慢懂得為自己爭辯,為自己爭取更多權力。
原本不善言辭、唯唯諾諾的一個人,也被逼成了能在陌生人麵前,滔滔不絕講上十幾分鐘,都不喘氣的模樣。
甚至有人說她變得牙尖嘴利,這算是個正麵的評價嗎?這是好事嗎?吳依然不知道。
她隻知道自己身後無人,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唯有自己能為自己兜底。
卡裡還有一萬塊,上次那個討厭的女人認錯了地方,錯把她當成小三,把她租的地方砸了個稀巴爛,賠了她兩萬塊,其中一萬塊很快還信用卡了。
弟弟和人打架,賠錢的卻是她,母親當時還撒了一個高明的謊言。
自從成年後,和家裡的聯係,永遠逃脫不了“錢”這個好東西。
馬老板的話猶在耳邊,這是個機會,你在這裡奮鬥多久,才能有房有車呢?
吳依然苦笑著問自己,這是一個無解的答案。
抓住該抓住的,留下的東西才是真正屬於自己的。
按照馬老板的說法,這個交易開始後,吳依然就可以辭掉工作了,住的地方都會安排好。
試管,漂亮國,性彆都是可以事先敲定好,有錢就能疏通這一切。
生產團隊,月子中心,產後修複都是最頂級的配置,隻需要出國一年就好了,一切神不知鬼不覺的。
事成之後,吳依然可以選擇在國外繼續深造,馬老板願意幫忙疏通關係。
這算是天上掉餡餅嗎?
吳依然不敢細想,她覺得自己正走在一個布滿了鮮花美景的深淵邊,稍不留神,就會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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