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蟾點頭如搗蒜,連忙拍著胸脯打包票道:“放心吧進忠公公,小的辦事你放心!指定不出一絲差錯來,同您說的事可彆忘了,您可記得要來!一定要來!千萬要來啊!可彆忘了啊……”
緊接著,王蟾說完拔腿就跑,跟後頭有狼攆似的,生怕進忠再抬腳來踹他。
王蟾膽子是越發的大了,敢調侃起進忠公公來,畢竟這永壽宮的人確實都被令主兒寵的沒邊
放眼整個宮裡,怕是沒人不羨慕在永壽宮裡當差的奴才們。
他們主兒可是整個紫禁城都出了名的寬厚主子!
既得皇上寵愛,又有太後娘娘賞識。光是逢年過節的賞錢,就比在彆的娘娘處當差的多出好幾倍。
進忠懶得再看他那欠罵的模樣,此時此刻,他滿腦子都是嬿婉委屈巴巴吃不下飯的模樣,哪裡還顧得上理會他。
心裡念著令主兒,眼下整個人都愁得俊秀的五官擰在一塊兒。他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恨不得就立刻生出翅膀來飛到永壽宮去……隻可惜他還得回去伺候皇上,實在無法脫身。
得想個好法子,光明正大去永壽宮才成。
冬雪下的大,球狀雪粒子沉沉墜在他黑色冬帽的絨毛上。原本隻是小小一片,不一會兒黑色的冬帽就被染成花白一片。
進忠沒心思理會這些,隻想快步趕回養心殿,一路上都在找法子。
外頭冬雪皚皚,屋子裡卻是四季如春。
趁著嬿婉睡著之際,春嬋站在廊下,時不時的便朝永壽宮宮門口看去,看到王蟾匆忙回來的身影,連忙頂著風雪上前去詢問:“怎麼樣?事情辦妥了嗎?”
她邊說著,邊幫他拍打身上沾的積雪。
王蟾樂嗬嗬的點點頭,朝她眨眨眼,胸有成竹道:“放心吧,我剛才一說,進忠公公急的跟鍋上的螞蟻似的,他可是有個好腦子,保管會來!你就瞧好吧!”
“就你嘴貧,小心這話讓進忠公公聽見了他饒不了你。”
聽這話,春嬋懸著的心落了一半,見王蟾話裡還敢調侃進忠,一副狗仗人勢的潑皮樣,她忍住笑嗔道。
“進忠公公可沒心思理這些,現在隻怕一門心思都掛在裡頭的主兒身上呢”
王蟾頗為得意,若這世間能有一人能拿捏住進忠公公,那便隻有主兒一人了。
如果還有,那麼肯定是這個人劫持了主兒要來拿捏進忠公公!
下午,養心殿。
皇帝正拿著根朱筆,垂頭埋在一堆奏折裡奮筆疾書的批閱。
準噶爾戰事已經一年多了,達瓦齊內亂後準噶爾不敵大清軍隊,前線多次傳來戰報,準噶爾的軍隊被打得節節敗退。
五公主才夭折不久,不止如懿悲痛,他亦是心中難受,可他身為一國之君,始終要將國事放在第一位。
皇宮中公主比皇子難養活,除了已經出嫁的和敬公主,宮裡也就隻有純貴妃的三公主和穎嬪的六公主尚在人世。
更何況這還是他與如懿生的女兒,他哪能不心疼?
隻可惜當年她一生下來自己便政事繁忙,忙著準噶爾戰事,南方又多發水患,他是忙的腳不沾地,甚少有機會好好陪她。
隻是沒想到不過是短短幾年,他還未來得及好好疼她便去世了。
皇帝心中滿是虧欠,又無法看著如懿一臉消沉的模樣,隻能用政事來麻痹自己。
他正忙著,便抬眼瞧見進忠小心翼翼的端了碗參湯進來。
進忠輕手輕腳將參湯放到一邊後,湊到皇帝身邊小聲勸道:“皇上近日不分白天黑夜的忙活著,不如喝碗參湯歇息一下吧?奴才瞧著是十分心疼啊”
看著一旁的參湯,皇帝搖搖頭,連眉頭頭都沒皺一下,隻是輕輕揮手道:“朕沒胃口,端下去吧。”
愛女早夭,他哪還吃得下這些東西。
“今兒皇上連午膳都沒用多少,這樣下去這身子骨哪熬得住啊?還是吃一些吧?最近可這禦膳房的師傅愁壞了,不僅皇上沒胃口,翊坤宮娘娘和永壽宮娘娘也都是吃不下睡不好的,這膳房是沒日沒夜的折騰膳食”
見皇帝依舊是不用東西,進忠小聲勸著。
他一臉愁容,嘴裡絮絮叨叨的,隱在帽子下的眼睛泛著幽幽精光。
話語間,有意無意的提及嬿婉近況。
這小子怪精明,怕皇上覺著他是私底下偏向永壽宮,還順帶拉著翊坤宮娘娘來當擋箭牌。
果然,皇帝聽到他提起嬿婉,頓住了筆,終是舍得抬眸看他:“永壽宮?這令妃近日怎麼了?可是身子不適?”
皇後不思茶飯他是知曉的,怎麼令妃也跟著吃不下?
她已經過了頭三個月,不是說女子遇喜過了頭三個月便會漸漸好轉麼?怎麼還是茶飯不思的?
“皇上有所不知,奴才今日去取膳,聽禦膳房的師傅們說永壽宮伺候的奴才們這幾日都急壞了,說是令妃娘娘害喜的厲害,什麼東西都吃不下,太醫們來來往往,都沒法子治,就連開的安胎藥都吃不下去,每天就吃些湯湯水水的熬著,聽說瘦了好大一圈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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