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蟾準備的很是齊全,馬車上不僅備了足夠他們十輩子都吃穿不愁的金銀,還將進忠房中的珍視之物也收拾好放進了馬車。
那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匣子。
打開一看,都是那些眼熟的物什。
當年重生時她贈他的帕子,後來她親手畫的畫,還有她給他做的寢衣,護腕
“這些東西,你怎麼都留著?”
嬿婉逐個翻看過後,拿起了那幅她當時用來哄他的畫。
許多年過去,上頭的痕跡早已陳舊,紙張也在微微泛黃。
“這可是奴才第一次和令主兒入畫,奴才自然得好好留著。”
畫上隻是簡單一簇花枝和一條纏繞在花枝上的小蛇,他竟當成了兩人一起入畫。
嬿婉才想起來,宮裡頭,隻有皇上和皇後能夠一同入畫,而她與進忠若沒有逃出來的話,是一輩子也不能一同入畫的。
她斜睨他一眼:“如今都出宮了,我已經不是主子,你也不必自稱奴才了”
“是奴是我習慣了”
突如其來的自由叫他有些無所適從。
“既然你喜歡,咱們以後安定下來,也叫畫師將咱們一同入畫,想畫多少就畫多少,到時候將屋裡掛的到處都是,叫你看個夠……”
嬿婉輕輕靠在他肩頭,輕聲細語的說著。
聽見她後半句的揶揄,本有些緊張的進忠這才鬆弛下來,他抬手將她圈住,用下巴輕輕蹭了蹭她的發間。
“嬿婉,你拋下一切同我走,當真不後悔嗎?”
他們兩世都在為了那個位置奔波,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了,她卻轉眼就拋下一切,這叫他如何心安?
“這有何好後悔的?這兩世,什麼味道我沒嘗過?那樣的高處既然已經去過便沒什麼好留戀的,唯有這自由,是你我兩世都未曾嘗一嘗的,上天贈我們這一場機遇,更該破釜沉舟,去沒去過的地方走一走才是”
是啊,好不容易重生一場,該拿它去將兩世都未曾擁有過的東西采入囊下才是。
被困兩世,若光隻追求頂峰那些冰冷權勢,那就太狹隘了。
看似,他們差一步之遙能摘下的是權勢地位,可自由,才是他們兩輩子都未能擁有的東西。
“好,那日後我們也多走走,也嘗嘗這世間凡俗夫妻是何滋味”
接下來,兩人四處遊山玩水,三年後便厭倦這樣的漂泊日子,最後選了一處地方安頓下來。
這個地方就是杭州,前世進忠的葬身之地,今世兩人第一次做夫妻的地方。
好巧不巧,三年國喪期一去,嘉慶帝攜太上皇與眾太妃南巡,途徑江南,暫停與杭州行宮。
“皇黃公子,小的聽說這附近新開了一家藥膳館子,聽著甚是有趣,可要去嘗嘗?”
聽到藥膳一詞,永琰微微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