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是大片的陰雲,混合著暗淡的紅色讓人心裡發怵。
天邊響起一聲炸雷,李四海提著毛筆的手一抖,信紙上麵出現了一大塊汙漬。看上去分外紮眼。
“我換一張……換一張……”他哆哆嗦嗦去拿新紙,卻被這份家書的主人按住了手。
“不用了……來不及了。”那軍士長得黑,笑的時候露出兩排白色的牙齒。他從懷裡掏出來一個小小的布袋子,搖動之間發出清脆的響聲。
是銀子,還有銅板。
那軍士把這袋子塞到李四海手裡:“齊千戶和仙人說了,他會把你送回撫陽城,等哪一天我們贏了。你把信送到地方。”
李四海有些失神,他手裡抱著那一小袋碎銀子混著銅板。
“你們這天南海北的,虧本買賣我可不做。”中年人嘴裡嘟囔著要把錢袋還回去,卻發現那軍士早就往嚴呈雪的方向去了。
他不敢上前,隻好把錢袋揣進懷裡,將那些信件放進了自己的包袱裡麵。
嚴呈雪將最後一批軍士安排好,天間已經下起了小雨。少年在雨中遺世獨立,看著李四海表情柔和。
嚴呈雪抬手,手中出現了兩道符籙。在空中無視雨水輕飄飄地飛舞,最後貼到了李四海的小腿之上。
“先生收拾好東西了?”
李四海連忙點頭。
“那先生就該回去了。”嚴呈雪眉眼間帶著笑意:“勞煩先生告訴撫陽城守軍,魔潮來襲,務必做好準備。至於那些家書,交給守備軍即可。”
李四海麻木地點頭,忽然,這瘦小的中年人像是想到了什麼,拿出懷裡的那個錢袋子往嚴呈雪手裡塞。
“這錢……仙長拿著。”
嚴呈雪沒有收中年人遞過來的東西。
“這是他們給你的。”
“給我的?”
“是寫家書的酬勞,不必還回來。”少年手中掐出白色的法光。
貼在李四海小腿內側的符籙開始緩緩亮起來。
“這是疾行符,可以日行千裡,你從這裡出發,一個時辰就能跑到撫陽城了。”
“李先生,再見了。”
天空再次落下一道猙獰的雷電,影吾山一個隱蔽的山坳之中,暗黑色的天空被硬生生撕開一道裂縫,周圍的空間扭曲,看上去有些不真切。
一隻山鷹看見了這景象,立馬飛向了山神廟所在的山頭。
山鷹將信息傳遞給影吾山山神,身形佝僂的陳安看向一邊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