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燈書院,藏書閣前。
穿著靛色長衫的季方崖看著麵前的靈元子,嘴角不斷抽搐。
靈元子被捆仙繩捆成了一個粽子,之前的青衣道袍仙風道骨早就一去不複返,剩下的隻有對身前那個年輕女子的怨念。
猶如實質,要從老者的雙眼之中伸出來,把薛嵐掐死。
雖然身後一片涼颼颼,薛嵐的臉上卻是掛著溫和有禮的笑容,看上去心情十分愉悅。
和方才初見之時判若兩人。
“多謝前輩收留我師尊多年,眼下宗門師長有令,讓我將師尊請回去,恕薛嵐不能久留。”
季方崖看看薛嵐,再看看怨念直衝天靈蓋的靈元子,終於還是忍不住給他傳音:
“雖說你這些年身體大不如前,但是這隻是個金丹後期,你這……”
你這也太弱了吧?
靈元子看著季方崖,眼中滿是怒火。
“你懂什麼?這孩子……”
這孩子現在不但入了魔,還不知道從哪裡搞到了那詭異之至的法印。還有掌教師兄給她的捆仙繩。
殺魔族都沒有做過這麼足的準備吧?
靈元子還想和季方崖說什麼,誰知道念頭剛起就察覺到了一道冰冷的視線。
身著青色襦裙的少女站在他的身後,笑容是和薛嵐一般無二的陰險。
“真人還是不要說話的好!”薛桐甜甜開口。
靈元子不敢說話了。
季方崖同情靈元子,但是也就僅僅隻是同情。
他已經看出來了,靈元子這個大徒弟敢如此對待他這個師尊,多半是玄煌宗裡麵那幾個老家夥有所授意。
那幾個,他可是一個都惹不起。
老者臉上帶著和藹的笑容:“這是玄煌宗的家事,我秉燈書院,便是不再牽扯了。”
靈元子聞言,眼睛睜得老大,一副被人背叛了的樣子。
季方崖不和他對視,不知道是心虛還是彆的什麼原因。
薛嵐現在已經變回那個八麵玲瓏的玄煌宗寂元峰大弟子了。女子對著季方崖微微一笑,隨後抬手指著秉燈書院的後山。
“至於那後山的天啟柱……”
季方崖立馬開口:“不打緊,秉燈書院已經守著它八百餘年了,也不差這一兩百年,小友放心去吧。”
笑死,你都親自帶著道玄子的意思來抓人了,我是有多想不開才會提這一檔子事情。
薛嵐微微點頭,表情嚴肅起來。
季方崖看著方才一直笑意盈盈的薛嵐斂去臉上的笑意,萬分鄭重地對著他行了一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