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陸文予和霓妨以同樣的姿勢靠在椅背上。
演了一晚上的戲,兩人也有幾分疲憊。
霓妨搖晃著手腕上翠綠的玉鐲,“祁有紅居然隻投資了三百萬,我還以為今晚這一套組合拳下來,至少也應該投資一千萬吧。我的電子刊難道就這麼不吸引人?”
“其實,她投資越少對我們越有利。”陸文予伸了個懶腰,將手上的血漬擦掉,“電子刊的項目一定會賺到錢,到時候她看到自己隻投資了三百萬就能有成倍的收益時,一定會後悔自己投資太少。等我們的新項目融資時,她一定會投資一筆巨款。”
“賭徒心理?”
“沒錯,”陸文予頗為讚賞的點點頭,“其實商戰也會用到心理學的內容。為了避免自身做出不理智的行為,所以每一筆投資都必須由團隊綜合分析。但祁有紅不懂經商,又不在公司任職,倒是可以為我們所利用。”
霓妨不由得想到剛才陸文予假裝吐血的樣子,做戲做到這個份兒上,要是祁有紅不上套的話,簡直對不起陸文予精湛的演技。
“不管怎麼說,她肯邁出第一步就好。放長線才能釣大魚,我們都得耐心些,”霓妨忽然想到了什麼,扭過頭去對陸文予說,“從明天開始你就回葉家住吧,方便觀察祁有紅的動向。”
陸文予握住霓妨的手,不同於自己微涼體溫,霓妨的手心十分溫熱,“隻有我一個人回葉家,似乎不太好吧?”
霓妨毫不留情的拍掉陸文予的手,順便把他心裡的那些小心思也一並拍掉,“有什麼不好的?我若是對她上趕著獻殷勤,才會引起她的戒心。更何況,你的演技這麼厲害,連鐘盈都能被你騙過去,我有什麼可擔心的。”
陸文予好似十分失望的歎了口氣,聲音跟著這聲歎息從胸膛中跑出來,輕柔中又有一絲哀怨,“留我一個人在狼窩,你呀你,好狠的心。”
霓妨看出來陸文予在這兒裝模作樣的求她可憐,這家夥,一定是每個細微表情都精心設計好了,不然她心裡怎麼會生出些許不舍。
車內檸檬草和雪鬆的香味,此刻更加明顯。
司機悄悄調高了幾度車載空調。
夏天是個反複多變季節,連帶著在這個季節中生活的人也一樣,變得反複多變起來。
霓妨覺得有些燥熱。
乾燥柔軟的頭發隨著陸文予的呼吸在空中跳躍,他柔和的眉眼裡閃爍著細碎的光芒,一向帶著病容的臉上此刻竟如同被點亮了一般,變得生機勃勃起來。
唯有手心處傳來微微的顫動,暴露了眼前人也並不是如他表現出來的這樣從容。
霓妨此刻倒是徹底放鬆下來,甚至有些想笑,陸文予這個人表麵上淡定從容的說著情話,實際上自己才是緊張的那個。
喜歡一個人就是無論對方做什麼,她都覺得可愛。
就算霓妨看出陸文予的那些小心思,可她還是覺得他可愛。
認栽。
霓妨俯身親吻住了陸文予的嘴角。不同於上次醉酒後的吻,霓妨此時此刻十分清醒,甚至能夠看到陸文予的瞳孔中映照出自己的臉,以及他眼底的情動。
司機強壓住翹起的嘴巴,眼神半點不敢往外放,專心致誌的開車。
一吻結束,霓妨起身離開。
不等陸文予說什麼,霓妨先發製人,“我給你的藥記得按時吃,不然再吻久一點,我都怕你暈過去。”
陸文予眼角含笑說了句,“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