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皎眨著懵懂的眼睛,她的身體看上去十分瘦弱,就像一隻剛剛出生的小貓。
睡醒之後不哭不鬨,隻是攥著小拳頭揉了兩下眼角。
小時候的鐘皎真的好乖。
隻是穿著打扮也太樸素了些,好歹是鐘家的二小姐,於情於理都不該穿的這樣樸素吧?
沒等霓妨湊近了多觀察一會兒鐘皎,那女人轉過身來低聲咒罵,“今天窗外的陽光真好,可接你回去的人還是沒來。小賠錢貨,你今天又要歸我管。這一天天的,我真是恨死你了!我恨你,你懂不懂!”
這話說的十分難聽,霓妨忍不住生氣起來,鐘皎隻是一個三歲的小孩子,她為什麼要承受這樣的謾罵?
麵對保姆的疾言厲色,鐘皎顯得十分茫然,她聽不懂保姆在說什麼,也不知道保姆為什麼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保姆的咒罵聲仍在繼續,霓妨看不下去這樣的霸淩場麵,想要動手捂住鐘皎的耳朵,卻發現自己的手徑直穿過鐘皎的身體,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命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宿主,你隻是一團意識體,無法改變過去發生的事情。”
霓妨隻好攥緊了拳頭。
片刻後,保姆終於罵累了,不再管眼前的鐘皎,抬腿走了出去。
鐘皎邁著小短腿,噠噠的跑到洗手間搬來一個小凳子站上去給自己洗臉,磨起毛的牙刷是成人的型號,她用著有些大了,抓在牙刷柄的中間,一下兩下的刷牙。
咕嘟咕嘟吐水時,水裡混著血絲。
洗漱完成之後,鐘皎就沒什麼事情可做了,她在屋裡遊蕩了一會兒,靠牆擺著的床上有一個壓扁了的小熊,鐘皎抱起小熊用額頭碰了碰它。
霓妨發現,鐘皎的床是一張很大的床,對於孩子來說顯得太空蕩了。
然後鐘皎又走到窗前,踮著腳看向窗台上透明的小盒子,小盒子裡是一隻死去的蝴蝶,她拿起盒子用額頭碰了碰它。
霓妨就跟在鐘皎身後,看她用自己獨特的打招呼方式跟房間裡所有的“朋友”打了一圈招呼。
鐘皎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
現在應該是吃早飯的時間,可保姆並沒有叫鐘皎下去吃飯的意思,霓妨忍不住飄下樓去看保姆在做什麼。
一樓的客廳傳來電視機播放的聲音,早間新聞的女主持聲音冷靜又犀利,她的聲音很大,大到整個房間都聽得清楚。
保姆正歪靠在電視機前的沙發上,身下是亂成一團的毯子。她正抓著一把嗑好的瓜子,一個一個的往嘴裡扔。
早間新聞播完,保姆的瓜子也正好吃完,她一把抓空,高聲喊著,“小賠錢貨!下來!”
此時的鐘皎正坐在地上用自己的手指當小人玩兒,聽到有人叫她,又慢吞吞的走下去,站在保姆身邊。
保姆指了指桌上沒剝好的瓜子,眼睛一瞪,“愣著乾什麼?”
“手、疼。”
鐘皎終於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