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徹許的願望,梁再冰大致能猜到,不過是後悔得到這樣一個苟延殘喘、滿目瘡痍的國家,想要回到將厄庇斯放上交易天平那一刻之前,扭轉自己的選擇。
但是比徹的目的不會改變,他依然想要借用神的力量,來幫助自己從卡索手中得到厄庇斯。
那他又該用什麼籌碼從神的手裡交換厄庇斯的權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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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生側過身,偏頭看向梁再冰的方向,鏡片上冷厲的光芒一閃而過。
“如何,要跟我一起見證厄庇斯的新生嗎?”
路易生信手扶正了眼鏡,笑得溫和又有禮,卻讓人恨不得撕碎這張假笑的麵皮。
梁再冰懶得搭理他,一個閃身越到他身後,抓住神像便迅速傳送離開。
神像周圍的白骨在前一刻就憑空消失了,所以並沒有對他造成什麼滯礙。
不過這三米多高的石雕是一點沒偷工減料,上千斤的重量,在無法收進背包的前提下,想要移動它隻能依靠神行符的作用。
於是梁再冰就帶著這尊神像大搖大擺地傳送到了大街上。
梁再冰還在打量周圍的環境。
和之前灰敗肮臟的街道截然不同,磚石鋪成的路麵被清掃的乾乾淨淨,沿街的位置開了很多小店鋪,行人如織。
最重要的是,他在街邊看到了活的、長葉子的樹!
被蒙在陰霾中許久的城市,在這時迎來了無比燦爛熱烈的陽光。
久違的鳥鳴和蟲噪,風拂過樹梢的聲音。
討價還價和叫賣,朋友見麵的寒暄,孩童的嬉笑打鬨。
自從進入這個副本,他就再也沒有聽見過。
梁再冰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他甚至在人群裡看到了波拉,被一個中年女人牽著,懷裡抱著一袋新鮮出爐的烤麵包,嘰嘰喳喳的像隻活潑的小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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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神像的一刻,街道上的所有行人都頓住了,他們的眼神驚恐得像是目擊了身捆炸藥的恐怖分子,齊刷刷往遠離他的方向退開。
少數有電話的人悄悄撥通了衛官的電話。
五分鐘後梁再冰就被緊急趕到現場的衛官們拿下了。
“老實點,你這個邪教分子。”
梁再冰還以為是比徹派來的人,剛想跑路,聽到這話不由得一愣,“邪教?”
亞麻卷發長著小雀斑的衛官,異常憤憤不平地瞪著他,臉都漲紅了,卻依然保持著良好的素養沒有動手抽人。
“帶著本該被銷毀的雕像公然出現在大街上,你不是邪教是什麼?”
“不是,”梁再冰都有點語無倫次了,“什麼邪教,這不是你們國教嗎?”
年輕衛官更加生氣了,拳頭攥得緊緊的,“早在五年前,這個邪教就被徹底消滅了。”
“你是想汙蔑我們的君主的成果和貢獻嗎?”
“不,我不是……”梁再冰更加說不清了,乾脆問出了最重要的那個問題,“你們現在的君主是誰?”
“除了卡索?休斯頓冕下還能是誰?”
年輕衛官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
估計在心裡以為這個愚蠢的邪教分子打算通過裝傻逃脫法律製裁。
梁再冰決定還是把嘴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