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再冰狀似無意地問起,“你的主線任務應該也是彌補缺憾吧,你想利用蠱蟲完成什麼?”
霍火形狀凶戾的眼睛瞥著他,語氣裡卻帶上了點不要臉的熟稔勁,“交換情報得先拿出點誠意來吧。”
梁再冰有些頭疼地捏了捏眉心,“給一個朋友招魂,照片應該沒必要看了吧。”
照他觀眾的八卦程度,應該已經被傳得滿天飛了。
“喔。”霍火意味不明地應了聲,忽然抬起左手舉在半空。
粗糲寬厚的手掌上有一處很明顯的縫合疤痕,在小指和掌骨之間連接的地方,環繞整截小指縫了一圈。
這種傷口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很多社會事件,比如醉酒或者吸嗨了把自己手指頭砍下來,也有因為和父母親人發生衝突一時衝動的。
還有黑道片裡的常客賭狗,欠了一屁股債之後被催債的砍手砍腳之類的。
事實證明,梁再冰猜的沒錯。
霍火有些艱澀地彎了彎這根被重新縫合上的小指,“看到這個沒?”
他不屑地嗤笑一聲,“這個爛賭鬼把房子車子全賭輸了,賭紅眼了又借了一大筆想要翻盤,結果還不上錢,被催債的剁了。”
“這不,為了還上債翻盤繼續賭,就來這破寨子尋仙問鬼了。”
“這是你的角色背景,還是你的經曆?”梁再冰不是很確定地反問道。
以他目前得到的線索,每個玩家的主線都是跟個人的性格和經曆接軌的,按理來說霍火也是。
可是他說的這些經曆實在跟他本人對不上號,他沒有賭鬼那種無可救藥的瘋狂和沉淪勁。
非要說的話,也不是完全不契合,霍火那股生死看淡、隨時ain的狠勁也勉強沾個邊。
但是他沒有那麼偏執地在乎“贏”和“錢”,這一點又把他完全和賭狗劃分開來了,看樣子應該單純是愛找死。
—————
“當然是角色劇情,不然呢?”霍火無所謂地甩甩手,“這種爛賭鬼我可看不上。”
梁再冰進一步提出質疑,“你的角色被砍手指的時候沒報警嗎?副本裡明麵上也是法製社會,那些放高利貸的敢這麼猖狂?”
霍火滿不在意地聳聳肩,一點沒有被拆穿的心虛,“好吧,是騙你的。”
“這根手指是這個垃圾跟老婆保證再也不賭的時候,自己拿菜刀砍的。”
“這逼還真夠慫包的,砍下來之後立馬把手指冷藏包好,馬不停蹄去醫院接上了。”
梁再冰一臉無語,不知道是該說這個賭狗機智呢,砍手指之前八成特意在網上搜過,還知道斷肢要冷藏之後馬上送醫。
估計這也是他手指還能順利接上的原因。
演戲還演得挺賣力,但凡把十分之一的力氣用在正道上,高低也是個總了。
這種完全被賭博扭曲了的人,他們會下跪,扇自己耳光,甚至把手指砍下來表決心,那些都跟狗叫沒區彆,他們一定還會再賭。
這些行為也完全不是出於愛,他們隻是想挽留住一個幫自己還錢的血包。
—————
兩人的聊天剛告一段落,竹樓的門就再一次打開了了,林奕森一臉意猶未儘地從裡麵走了出來。
梁再冰被他的表情驚悚得往後閃了兩步,“你這什麼鬼反應,吃蟲子是很值得高興的事嗎?”
林奕森右手按在心下的位置,感受著蠱蟲隱約的活動,神色有些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