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人意料的,林奕森連半秒鐘的猶豫都沒有,果斷搖頭拒絕了,“不會。”
這反應倒是讓兩人有些有些訝異。
按理來說,對於林奕森這個腦子裡空空的除了研究什麼都沒有的人,這是一個很有誘惑力的選項,至少也得遲疑個幾秒,這麼不給麵子?
梁再冰笑了笑,“我以為你這種把生命貢獻給科研的人,很會樂意呢。”
那話怎麼說來著,朝聞道,夕死可矣。
“那怎麼行?”林奕森掰著手指頭計較跟他計較,“研究完蠱術我項目書上還有下一項呢,然後還有下下一項……”
“然後呢?你搞這麼多研究到底圖啥?”
梁再冰是真搞不懂這貨的腦子構造。
林奕森扶了扶眼鏡,一臉坦然,“申請更多經費繼續研究啊,我追求的是可持續性研究,死在這就不能繼續搞我的偉大發明了。”
梁再冰無語了,衝他比了個大拇指。
大概也隻有林奕森這樣的人,人生的理想和目標足夠簡單,才能心無旁騖地走過每一個分岔口,而不會去計較一路上自己失去的,和可能錯過的另一條路上的風景。
他永遠不會後悔,一往無前。
還是單細胞生物活得輕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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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本期限結束在同樣一個午夜,無星無月的漆黑夜空下,吊腳竹樓前靜靜地停著一輛巴士,耀眼的車前燈從黑暗中刺出來,照亮了旅舍的門臉。
咣當一聲,老舊的車門重重劃開,露出了空洞洞的內裡。
梁再冰眯起一邊眼睛,用右眼逆著光打量巴士內部的情形。
車裡沒有點燈,駕駛位上坐的那個正是送他們來的那個苗族大叔。
司機雙手握著方向盤,麵色陰沉發灰,卻裝得像個正常人一樣,動作僵硬地抬手招呼他們上來。
仿佛一點也沒覺得奇怪,為什麼來的時候是七個人,回去的時候卻隻剩下三個。
這個特殊的旅行團八成就是為了給清醴寨運活人喂蠱才開的,司機早就和他們狼狽為奸了。
梁再冰迅速評估了一下,確定主線任務都完成了,副本在這時候埋殺招的可能性也不大,估計就是個登出副本的程序。
當然更主要的原因是,就司機這水平,他一個人打十個氣都不帶喘的。
梁再冰於是非常淡定地背著包上了車。
路過駕駛座的時候還很放鬆地對司機笑了一下,“開夜車辛苦了,叔,麻煩等會兒精神點,我們這一車人的命都係在你身上呢。”
潛台詞:路上敢耍什麼花招我弄死你。
司機一個堂堂厲鬼,居然被他盯得心裡發毛,非常慫地盯著車前裝沒聽見。
霍火和林奕森很快也跟著上了車。
關門,掉頭,司機駕駛著巴士行駛在林間的山道上。
車窗玻璃被茂密的林葉短暫遮擋,等巴士再出現時,後座卻已然空無一人。
隻有司機依然無知無覺地把著方向盤,把車開往不知名的黑暗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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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斃於甜酒釀成的美夢】
【我要心甘情願的沉淪】
【你看見他沉眠在雨夜裡】
【你看見他在妄念中蘇醒】
【作第二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