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玩家扮演的,還是重要npc?
梁再冰小心地挪回床上坐著,等了一會兒,聽到轆轆的輪子滾動聲傳來。
一個中年女護士推著輪椅,把病人送到16床邊。
輪椅上的男人有著一頭柔順的金發,五官冷峻而立體,那雙冰冷的灰藍色眸子在看向他時,露出了一個堪稱溫柔的笑。
“好久不見,冰。”
“這麼巧,你也住這間病房。”梁再冰也挺高興,剛想走過去打個招呼,被護士凶神惡煞地嚇退了。
“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你傷口還沒長好,不能隨便下床!你看現在,傷口又裂開了,又得重新換藥。”
梁再冰跟條砧板上的魚一樣,被護士按在床上查看傷口。
紗布揭開一角的時候,和紗布長在一起的血痂被從皮肉上掀了起來,給他疼得差點沒忍住叫出聲。
梁再冰兩手掐著枕頭,齜牙咧嘴地忍著痛。
在之前的副本裡,他受過的傷比這重多了,卻從來沒有體驗過這種無法忍受的痛苦。
仿佛失去了所有麵板屬性的加成,隻依靠一具無比脆弱的人類肉體來抵抗這種突破閾值的痛感。
他有充分理由懷疑,這個副本裡他們的疼痛抗性被調低了,就為了能讓這個傷口最大限度地拖累他們。
護士看完傷口之後麵色不善地出去了,“安靜趴著彆動,我去找醫生來給你換藥。”
梁再冰痛得臉色煞白,汗珠涔涔地滾下來,沾濕的碎發狼狽地貼在額頭上。
他現在就是想動都不一定動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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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椅恰好被停在床邊,伊萬從床邊櫃上抽出一張濕巾,動作輕柔地替他擦去額頭上的冷汗。
額發被順著往後捋去,因為疼痛緊合著的眉眼顯得格外深濃。
“還好嗎?”
“唔……不太好。”梁再冰出聲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啞得不像話。
他緩慢地吸了口氣,又吐出,反複幾次之後才勉強脫離那種可怕的痛覺,但後腰上的傷口依然連綿不絕地傳遞著尖銳的刺痛。
“艸,痛死我了。”
梁再冰罵了一聲,勉強穩住聲線,重新開口,“你身上是不是也有傷口?”
“嗯,”伊萬應了聲,稍向前傾身,讓對方能看到自己身上的包紮,“左手小臂,有顆子彈被骨頭卡住了。”
梁再冰趴伏著,側臉壓在床褥上,看向伊萬的眼神充滿了困惑和不解。
剛才一碰麵,他就注意到了伊萬懸在胸前被三角巾吊起的左臂,他還以為是普通骨折,完全沒想到居然會是槍彈傷。
難道這個副本世界不禁槍嗎?他們應該是在恐怖靈異副本,而不是什麼槍戰片沒錯吧?
看出他的疑惑,伊萬主動解釋道,“進入副本的時候清創縫合和骨折固定已經完成了,然後就被送到了這裡。”
粗略估算的話,比梁再冰從病床上醒來的時間略早,但差得不太多。
“這樣啊……”梁再冰剛要點頭,忽然意識到了什麼,驚恐地瞪著伊萬。
“那你怎麼是醒著被輪椅推過來的,病床呢?他們做手術不打麻藥??”
這醫院該不會是什麼黑心醫院吧?
伊萬抿著唇,笑意無聲地從灰藍寶石一般的眼瞳裡流出來。
“不需要為我擔心,手術之前有注射局麻藥,我的左手到現在還沒有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