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一對長長眼睫毛的輕輕顫動,俏美少女緩緩睜開了眼,看樣子還有些睡眼惺忪。
女子起身,見那趴在方桌上的高大少年正在酣睡,還有那滿桌子寫滿字的宣紙,散落得到處都是。
她先是伸了個大懶腰,這才用手擦拭著眼角重新坐回了椅子上,雙眼緩合,似乎打算再眯一會兒。
“都什麼時辰了,你兄妹倆還睡呢?”
陳晚顏一邊係著裙帶一邊從內室走了出來,小婦人身段還算不錯,細腰翹臀。
白裙少女首先反應過來,當對方剛說出第一個字時,睜眼連同著起身,反應可謂極快。
高大少年卻是慢上一個字,轉身見自己娘親正站在他身後低頭整理發髻,沒有看他。
“我要是刺客,你妹妹或許能活,你肯定是涼了。”
秀清婦人又用雙手把裙衫撫平,不溫不火的凝聲說。
少年甩了甩有些沉重的腦袋,這才開始漸漸回魂,方才突然起身不過是長年累月訓練下來的條件反射。
雲有信可以在全村任何人麵前沒個正形,卻唯獨在陳晚顏這裡不敢,收斂了太多。
“娘,孩兒昨晚寫到深夜才睡,自然是睡得比那丫頭沉,未免有失公允”
清秀婦人沒有去理會自己兒子的辯解,她緩步來到方桌前,準備拿起那些寫好的思過書。
高大少年心中偷笑,就知曉自己娘親會大清早來查看,還好昨晚沒偷懶,寫得極為認真。
不過接下來的一幕卻讓他宛如吃了隻癩疙寶,連邊上白裙少女都有些詫異。
隻見這小婦人一頁未看,把桌上這一大堆宣紙收攏後捏成個大紙團,單手拋起,又落回掌中,玩球。
高大少年疑惑,傾著頭,試探的問:“娘你不看看?”
清秀婦人微笑:“你可是為娘的乖兒子,從小就實在,有悔過之心即可,便不需要再看了。”
雲有信此刻如遭雷擊,腸子都悔青了,內心狠狠責怪自己昨晚為何不偷懶,反而還賊他娘的認真。
並且自己娘親一向都有檢查功課的壞習慣,為何今日卻一反常態,這算不算是被自己老娘給算計了?
邊上妹妹雲清月貌似已經看懂,正掩嘴輕笑。
所謂虛則實之,實則虛之,虛實難辨。
任何一成不變的習慣,都會是自己將來潛藏的致命弱點。
為何皆說兵家煉甲士是除了劍修之外最難纏的存在,不外乎五個字,兵者,詭道也!
高大少年這時默然不語,把地上那些散落的紙張一一拾起,遞至婦人手中。
陳晚顏似乎心情極好,女子托著那大紙球往灶房走去,聲音則同時從屋外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