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以為是煉丹師協會的大小姐就可以無法無天了,能不能尊重一下我師兄!”一聲嬌叱從郭靜儀的身後傳來,一道素白身影倏然攔在張璿身前。
林玉蓉帷帽輕紗無風自動,指尖凝著一點寒星直指郭靜儀,“我師兄他不遠萬裡來參加煉丹大比,不是過來受氣的!”
郭靜儀剛想還嘴,張璿便突然開口打斷了她,銀紋麵具下傳來一聲輕歎,“師妹,可以了。”
他拍了拍林玉蓉的肩膀,轉頭看向郭靜儀,語氣中透著無奈,“既然郭小姐篤定我就是攔她的人,那我也隻能脫下麵具以證清白。”
“師兄,你跟她這種人講什麼道理,大不了這狗屁煉丹大比我們就不要了!”林玉蓉突然扯住張璿衣袖,麵紗下傳出壓抑的抽泣聲。
“說什麼氣話,讓穀長老聽見還不收拾你。”張璿屈指彈了下她帷帽頂珠,簷角銀鈴頓時發出清響,“乖,一會我帶你去逛街,想要什麼我都給你買!”
直到此時,林玉蓉才不甘心的轉過身,轉身時衝著郭靜儀冷哼一聲,不屑到了極點。
“我師妹她就是這個小孩子脾氣,請郭小姐不要生氣,我這就摘下麵具。”張璿指尖輕觸麵具邊緣,郭靜儀目不轉睛的盯著張璿即將浮現的真麵目。
麵具揭開的刹那,郭靜儀猛地倒吸冷氣,踉蹌著連退三步。
整張麵皮如同融化的燭蠟,呈現出一種僵死的青灰色,皮膚表麵布滿放射狀的皸裂紋,仿佛乾涸河床被烈日暴曬後的龜裂。
鼻梁軟骨完全消失,隻餘兩個扭曲的孔洞突兀地開在麵部中央,呼吸時噴出帶著腐木氣息的白霧。嘴唇如被線縫般緊緊抿成一道紫黑色裂痕,裂痕兩端延伸至耳根。
借助幻玉的力量,張璿可以隨意改變自己的外貌,她這恐怖的樣子正是根據自己記憶中的某個動漫boss形象變化而來。
“現在……郭小姐明白了?”張璿的聲音從裂縫中滲出,每個字都帶著血肉摩擦的嘶響,“我為什麼不讓人看我的臉吧?因為這張臉,周圍人都視我為怪胎,隻有師妹願意和我說說話。”
他緩緩戴回麵具,聲音中透著無儘的憂愁。
“我……”
郭靜儀眼中閃過一抹愧疚,還沒來得及開口。林玉蓉突然握住張璿顫抖的手,打斷了她,“看清楚了嗎?現在懷不懷疑我師兄了?”
林玉蓉的聲音像淬著冰碴,深深刺痛了郭靜儀的心,“師兄我們走,彆在這受某人的氣!”
煉丹大比首日方歇,夕陽餘暉將九鼎丹城的飛簷染成血色。
煉丹大比一共分四天進行,每場比賽結束後,都宣布下一階段的比拚方式,而明天半決賽比試的內容是,一柱香時間內,煉製出品質上乘的三紋凝元散,前十六人即可通過。
張璿雖然知道丹方,但從未煉過凝元散,於是打算去找個煉丹室練練手。然而,她與林玉蓉找了半天,煉丹室要麼已經有人了,要麼已經被人借出了。
暮色漸沉,張璿與林玉蓉穿梭在丹坊林立的街道間,連問七家煉丹坊接連碰壁——不是爐室爆滿,便是被告知早已被人提前包下。
“豈有此理……為什麼有那麼多人占著茅坑不拉屎呀?”張璿銀紋麵具在月光下泛著寒光,她不理解為什麼偌大的一個丹城竟沒有一個能煉丹的地方。
林玉蓉帷帽輕紗微顫,不屑的哼了一聲,“還不是因為你得罪了郭靜儀,不然七家煉丹坊,怎麼可能無一方空爐?”
“不是這樣的!”
一道空靈嗓音自巷尾傳來。二人驀然回首,隻見個身著月白丹袍的女童立在牆頭,衣擺繡著的九鼎紋章正泛著幽光。
她走到兩人麵前解釋道,“九鼎丹城是煉丹師協會的根基,一般不對外開放,隻有舉辦煉丹大比的這幾天才會破例向外界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