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兒,你怎麼了?啊我的孩兒”
雖然是裝出來的,但葉宏之不無老謀深算,在見到葉觀星人頭的刹那,就立馬撲了過去。
抱起人頭,哭得聲淚俱下,垂足頓胸。
那令人觀之動容的神色,就連李大當家看了,都以為那廝是真的傷之從心,悲於愛子早逝,可見演技之好。
內心卻已樂得開花,葉觀星一死,他就可以借此為由頭,擇機捅出葉平之,置葉家六兄弟於死地。
將葉家產業與爵位占為己有,取而代之,將母族吳家搬上台麵,自己當家做主。
葉宏之早有預謀,也已有料定。
有了苗四與錢三這兩個廷尉內線在,他知道周許兩家命案必會曝光,而葉觀星也必遭李宣泄憤殺死。
但葉觀星必會如他所願,將罪責都強加在葉平之身上。
隻因一點!
葉觀星自知父親乃是庶子,在葉家根本就說不上話。
葉家若到了危急關頭,必會首先舍棄他與葉宏之父子。
葉觀星事發,若想活命,隻能寄托希望於葉宏之這個父親,而不會把賭注押在葉平之等嫡係家人身上。
那麼,當葉觀星遭受李宣責難時,為求活命之下,就必然會按照葉宏之的交代,把罪責推給葉平之。
而不是真正的主謀,葉宏之。
因為在葉觀星看來,葉宏之才是那個真心對待他的人,生死關頭才會救他。
隻有先保住葉宏之,葉觀星自己才有生路。
但不論是葉平之,還是葉觀星都錯誤估計了一點,那就是李宣根本就沒有按套路出牌。
葉觀星身為葉家子弟,雖不得主家看重,倒也算京中年輕的權貴。
在葉平之看來,不會有人敢輕易殺死他。
葉觀星自己在開口嫁禍葉平之時,也想當然地認為李宣在得知“幕後黑手”之後,肯定會留他一命。
畢竟,還得留著他這個從犯來指證葉平之,不是?
隻是,二人都想錯了。
站在李宣的角度,根本無需留下葉觀星性命,更無需要他做證人。
一來,現在的虎威軍辦事,並不需要什麼過硬的證據。
二來,葉觀星是當著趙紫薇和趙無殤,以及無數禁衛的麵道出了隱秘。
換言之,那些在場之人就都變成了證人,還需要他活著嗎?
不需要!
而葉觀星一死,葉平之就無法再有效地鉗製葉宏之,無法保證他能繼續主動承擔罪責。
在此之間,唯獨一人看得最清楚,也最為得利,便是葉宏之。
葉平之卻驚了,肅然望著葉宏之懷中的人頭,臉色忽而變得難看,似乎一時無言以對。
但終究是混跡朝堂多年,這廝略微沉默後,當即冷靜下來,冷聲道:“妄言,此為栽贓,簡直可笑至極!本官乃堂堂三品大員,聖上親封國公爵位,何至於無故對周許兩家下手?”
“且不談此事毫無根據,就算有,本官掌管三司兵馬,何至於要用到葉觀星此人?怕不是魏王爺有心針對本官吧?”
他擲地有聲說道,麵上並無半分心虛。
無可厚非,周許兩家滅門案本就不是他主導,頂多就算上個知情不報。
葉觀星之死,雖讓他有些措手不及,但遠沒到慌亂的地步,轉瞬就據理力爭。
縱然他不知誰在背後這樣擺了他一道,但在他看來,隻要他拒不承認,李宣一時間倒也拿他沒轍。
皇帝把蘇家案的偵辦權給了李宣,卻也隻給了他緝拿三品以下官員的權力。
他官居正三品,沒有皇帝首肯,內閣首輔都動不了他。
李宣淡笑,“葉閣領想要根據?但又何須多此一舉?葉家與蘇家案牽涉極深,你自知難保置身事外,也為了在事發後能得霍家相助求情,便指使葉觀星對霍世子下毒,企圖構陷,釀成慘劇。”
“霍世子若因此入獄,你再動用你內務府的權力,迫使廷尉草草結案,以換取霍家的人情。隻待你深陷蘇家案時,霍家會出麵為你求情,保下你葉家!而在此之間,劉國丈亦成了你的棋子,日後同樣要為你所用,是嗎?”
“葉觀星死前都已全盤托出,你不會還想狡辯吧?”
葉平之暗怒道:“哼,豎子之言,豈可輕信?魏王若相信這樣的鬼話,便是有意針對!”
“是嗎?可葉觀星是你親侄,若非確有此事,因何構陷於你?他還因此枉送了性命,如何不能信?”
“這還看不出來嗎?葉觀星與其父葉宏之企圖謀奪本官的家主之位,因此心生歹念,非但與北荒蠻夷勾結,還想借以周許兩家之死來除去本官,這便是他們的動機!而本官與護國公本就是至交,要讓他開口求情,何須構陷其子?一句話便可!”
“說得好!”
李宣笑了笑,來之前就早知葉平之不會輕易認罪,當即轉向痛哭流涕的葉宏之,道:“可實情真是這樣嗎?葉三爺。”
葉宏之卻仍在痛哭,並未理會李宣的話。
在他的計劃之中,目前還不是開口指證葉平之的最佳時機,至少要在蘇如媚安排他與李宣私下相見之後,方才顯得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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