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平之瞪大了眼睛,同樣難以置信趙義匡竟會親自出手打人,而且還是用如此下作的手段,是既驚又怒。
“殿下,你快快住手身為儲君,你怎能人前失儀,出手打人?”
他焦急喊道,卻也不敢動手去阻攔趙義匡。
儲君之體,從某種層麵上來說,也是龍體。
可不是隨便能碰的,就算三品大員也不能妄自拉扯。
趙義匡卻聞若不知,置之不理,仍在自顧撒氣。
打完了葉常之,又轉向葉家的其他兄弟,驚得葉家人惶恐不已,卻又不敢逃離,場麵變得有些滑稽起來。
李宣開心極了,有了趙太子的介入,朝廷的壓力下來,東宮也能幫他分擔一些。
此間的事情傳出去,朝野肯定會認為是東宮已經和虎威軍聯手,誰人想覬覦虎威軍,都得先掂量一下太子爺的態度。
就算這一回葉家不倒,死而不僵,日後報複,也有東宮擋在前頭,替他省去不少麻煩。
最關鍵的是,經此一事,虎威軍間接幫助太子爺報了仇,太子還不得感恩戴德,更加看重他這個姊夫?
簡直絕妙!
李宣幽幽暗想,嘴邊笑意不止。
葉平之叫喚了幾聲,得不到趙義匡的回應,卻也沒有坐以待斃。
他快速跑向葉府書房,片刻後拿著一把上等純玉製作的戒尺走了回來,高高舉過頭頂,沉聲道:
“都住手!陛下禦賜戒尺在此,見戒尺,如見聖駕!”
一時間,全場的目光都落在葉平之手中那把墨綠色的戒尺之上。
趙義匡扭頭一望,臉色暗沉,打人的動作僵住,似乎認出了那把戒尺。
李宣看了,卻認不出來,微微皺眉看向身後的馬為先。
馬為先上前輕聲道:“皇帝開朝之初,冊封功臣,曾有意頒下三把戒尺,既有“如朕親臨”的特權,亦可憑此直諫天子,百官皆得跪拜俯首。其中之一,在大宗令手中。其二本屬意給大帥的,但未及下達,就傳出我虎威軍謀逆一事。”
“第三把戒尺的去向,卻是個謎兒,沒想到落在葉平之這裡。”
李宣了然,眉頭淺皺。
這把墨玉戒尺若真有直諫天子,震懾百官的權力,便等同於“尚方寶劍”、“丹書鐵券”之流,效用不可小覷。
如朕親臨,就好比皇帝在場。
就算是太子儲君,亦不可胡亂在皇帝麵前隨便出手打人啊
葉平之拿出這件壓箱底的保命寶貝,儼然是要保住他葉家的嫡係不被針對,濫用私刑。
按理說,蘇家案的偵查才剛剛開始,葉家隻是嫌疑,還未到四麵楚歌的地步,葉平之不該此時拿出殺手鐧。
但鑒於李宣有酌情之權,又對葉家私怨甚深,不按常理出牌,未免葉家嫡係之人落入他手中,遭遇刑罰之後,有軟骨頭把持不住爆出隱秘,便隻能提前亮出底牌。
有這把戒尺在,葉家嫡係之人可暫且免於被李宣收押。
“都愣著乾嘛?還不跪下行禮?難道你們藐視皇威,視陛下如無物?”
葉平之見眾人驚愕,冷聲斥道。
皇帝賜下的第三把戒尺,去向一直成迷,沒有人能想到會落在葉家手中。
要知道的一點是,其餘兩把戒尺賜予的對象可都是朝廷柱石的人物。
大宗令趙無殤,既是皇叔,又曾是皇帝起兵時的大元帥,功勳冠絕朝野,受直諫天子之權無可厚非,實至名歸。
前虎威大將李仕泯把京都讓給了皇帝,令這座千年都城免於戰火摧殘,若是沒有後來的謀逆事件,當也是配享太廟的人物。
畢竟他退兵止戰,可是護住京都百姓的性命,又與皇帝私交甚好,以兄弟相稱,受此殊榮並不為過。
相比之下,葉平之雖也有功勳,但顯然沒到足以和前二者相提並論的地步。
第三把戒尺怎會落入他手中?
李宣對此心表疑問,但眼前卻也並非究根問底的時候。
戒尺代表皇權,所有人都必須行跪拜禮,否則便是對皇帝無禮。
趙義匡就算再多不願,卻也不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折了自己父皇的麵子。
一眾虎威軍、禁衛與在場的葉家人,包括趙義匡在內皆整理衣衫,就要跪下行禮。
正在這時。
李宣卻站得筆直,眼神微動間,開口攔道:“且慢!”
葉平之眉目一冷,道:“慢什麼?難道魏王不想跪,想重新做回反賊?”
“那倒不是!但聖上賜下的第三把戒尺,一直去向成迷。葉閣領雖小有功勳,不過似乎也配不上這直諫之權吧?在行禮之前,不得先確認一下戒尺的真偽?”
“笑話!本官乃堂堂三品大員,內閣議事郎,魏王難道以為本官會偽造禦賜之物?”
“說不定啊。我與葉閣領不熟,世人皆忠奸難辨,誰知道你敢不敢偽造?而你手中戒尺若真,怕什麼查驗?”
“你好,你要查,本官任你查又何妨?但若查到是真,你又當如何?”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