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宣這邊。
西湖小鎮,柳家彆苑中。
已是深夜,柳棲鳳作息時間規律,早就睡下。
睡床上,她枕著李宣的手臂,緊緊抱著他,生怕李大當家會突然消失一般。
無可厚非。
畢竟是新婚燕爾,二人之間有點如膠似漆那味兒也是正常。
李宣卻毫無半分睡意,前夜大婚當天,他可是答應雲梓今夜要湖上相會,怎能現在睡覺?
等到柳棲鳳睡沉之後,他悄然起身,在房中點燃一支安神香。
安神香有助眠的作用,可以讓大小姐短時間內不會醒來。
隨後換上一身夜行衣,溜出了彆苑。
六麻子已經事先安排好了兩人相見的事宜,李宣趕到湖邊碼頭時,花船已靠岸。
李宣登船走進主艙室,卻沒有發現雲梓的身影,不禁眉頭淺皺。
以他這段時間對雲梓的了解,她素來守時,與彥祖哥相會隻會早到,從未延遲。
此番,倒是第一次遲到。
難道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
李宣尋思了一下,但並未多心,坐在艙中桌前等待。
可這一等,便是將近半個時辰,卻仍無雲梓的蹤影。
李宣不由有些擔憂起來,剛要出門吩咐六麻子去查探一下,艙門卻開了。
雲梓黑著臉走進來,看著很生氣,進門坐下就一掌拍在桌子上,差點把桌子拍散。
李宣詫異道:“怎麼了?一臉不悅的樣子,是誰惹咱們可愛的夜昆侖閣下生氣了?告訴我,我讓他好看!”
他安撫了一句。
印象中,雲梓雖表麵高冷,但一向很少生氣,除了在麵對魏王爺的時候。
雲梓哼了一聲,起身背對著他,腹誹道:“能有誰?還不都是你們這些臭男人!”
李宣一愣:“我們這些臭男人?你去見誰了?”
雲梓半撒嬌的語氣,不悅道:“哼,人家都快被氣死了,你也不知道先哄哄,就問東問西的。果然,男人都是大豬蹄子,就不能給你們好臉色。雲飛揚那兔崽子,氣死本座了...”
她氣呼呼地說道,狠狠跺了跺腳。
李宣聞聲了然,原來是那位神秘的小舅子惹她生氣了。
而說起那位小舅子,自那時東城外見麵後,倒是有段時間不見了。
身為昆侖少主,雲飛揚與生俱來就有種令人難以洞悉的神秘感,和蔡坤一樣行蹤不定。
李宣倒是想和他搞好關係,卻苦於無法找到對方。
聽雲梓這麼一說起,便順勢問了一句:“雲飛揚?他是誰?與你同姓,不會是小舅子吧?”
雖一早就知道雲飛揚的身份,但他並不好明說,隻能用猜測的語氣相問。
隻因,彥祖哥是不知道這事兒的。
雲梓回道:“是,他是我唯一的弟弟,我昆侖族的少主,未來大祭司的繼承者。”
李宣故作恍然大悟:“哦...那他是如何惹你生氣的?”
雲梓一聽,立馬瞪眼,餘怒未消道:“這兔崽子不聽我的話,私自現身也就算了,居然還想枉顧族中規矩,欲勾搭一介青樓女子。而且,一連三日包下整個青樓會館,隻為聽得那女子一曲。”
“你說,我該不該生氣?身為昆侖少主,他的婚事早已內定,容不得他自己做主。就算族中長老允許,他亦不該選一青樓女子做心上人!”
李宣訝然,小舅子去逛勾欄了?
還看上了個青樓女子?
按理說昆侖少主的眼光應該是很高才對,雲飛揚能看上一介青樓女子,估計那人絕非庸脂俗粉。
會是誰?
心中頗為好奇,李宣試探性問了一句:“飛揚看上了哪家青樓的女子?告訴我,我幫你去查查看,趁早讓那女子斷了念想。”
雲梓沒好氣地回道:“就在這西湖小鎮上,那家叫“藏春閣”的青樓內,那女子...好像是樓中花魁,名氣還不小。”
藏春閣?
一聽到這三個字,李宣驀然有點熟悉,恍若在哪裡聽過。
尋思了半分後,驀然像想到了什麼。
他第一次與雲梓在湖上花船相見時,就聽六麻子說過這個地方。
而之所以會提到,是因為在這家半官方的青樓內,住著一個熟人。
便是數月前幫助虎威軍把趙太子送回京都的江南名伶,應霓裳。
應霓裳舞藝超群,已被禮部征召為此次五朝盛會的舞姬,就暫住在這家教坊司管轄下的半官方青樓內。
以應霓裳的姿色和名氣,一入藏春閣,那倒也算是頂級花魁之流。
此時聽雲梓說,雲飛揚也在西湖小鎮上,還看上了藏春閣的花魁,難免就讓李宣想到了應霓裳。
這昆侖族的小舅子,該不會是恰巧看上了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