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立乞活台,陽雨的理性大於感性,眾多老兵在搶奪糧草一事上,十分有原則,不殺人,不放火,來去如風,軍紀嚴明,陽雨心中清楚,好好調養一番,他們未嘗不是明輝花立甲亭麾下的一大戰力。
而小客村的居民不同,從最開始的時候,眾多小客村居民就與陽雨等人處於對立麵,周可海知道自己搶奪糧草的事情多有不妥,所以在知道白日裡有人沿著二黃河搜索時,就在夜晚主動前去哭慘示弱。
但是小客村的居民在陽雨帶兵入村時,第一反應不是覺得理虧,反而還強詞奪理,試圖以勢壓人,並且還想反抗,妄圖用自己的道德標準,壓迫陽雨屈服。
“誒,老弟,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也就用雷劈死幾個不知道好歹的人,用手直接把彆人胳膊擰下來而已,但是招募了一群數量不少的流寇,會不會有些不妥。”賬本上的糧草和錢財,與小客村搜出來的物資對不上,還有一大筆空缺不知道去了何處,智菲本就心情煩躁。
再加上自己的“好弟弟”辦事不符合規矩,智菲頓時長歎了一口氣,語氣中帶著一絲擔憂和責備說道,“有些人當狼習慣了,野性難馴,你讓他當狗,他不一定會老老實實跪下吃飯。”
“不,我是讓他們當人。”不知道自己在智菲心中是什麼形象,陽雨強忍著表情,努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嚴肅且認真,“終是有人想要在這個亂世上活下去,隻不過有些人恪守自己的底線,而有些人沒有下限而已。既然有機會,我想讓他們試一試,而且我既然讓他們沐浴在陽光下,也有辦法讓他們體驗什麼叫狂風暴雨,兄長大可放心。”
“誒,好吧,誰叫你是我親口承認的賢弟呢,抓住他們也是一樣入營為兵。”智菲長歎了一口氣,仿佛卸下了心中一塊大石頭,揉亂了陽雨的頭發,如同一位兄長一般寵溺地說道,不過當轉頭看向其餘的小客村居民時,眼神之中閃過一絲凶厲,“老弟啊,這群人,你就彆給機會了。”
“人,要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並且要有自己的價值觀,不僅僅是對彆人,而且還要對自己。”智菲審視著眾人,眼神銳利的如同刀鋒,仿佛能看穿每個人的內心,晃了晃手中的賬本,讓每個人都感到無形的壓力,智菲語氣中沒有帶一絲感情地說道。
“流寇搶糧,還可以理解為果腹,而你們呢?與哨卡士兵裡應外合,偷取糧草,僅僅是為了錢財而已。你們要是在收取贓物時,給這群流寇多分發些口糧,我都算你們有良心,可是這賬本上,我隻看到了一群利欲熏心之輩,沒有任何值得同情的餘地。”
“大人饒命啊,我知道錯了。”
“大人放我一條生路吧,我不想當兵啊。”
“你嚷嚷什麼啊,他們都知道錯了,錢和糧食也都還給你們了,放他們離開又能怎麼樣啊!”在眾多求饒的聲音中,劉若洋的叫囂聲不合時宜地響起,刺耳且難聽,眾多小客村居民一臉驚喜地看向他,仿佛看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而陽雨等人看向他的眼神卻頗有不善,帶著警告和不滿。
“你吃多了撐著了吧?還是國產電視劇看多了,怎麼什麼事情都要管?”楊多意和劉若洋是唯二沒有被士兵看押的人員,因為他們隻是過來購買糧草,與搶奪偷盜一事無關。
現在手裡的糧草也是向陽雨購買的,所以在此休息,等待同伴前來,便一起返回自己的營地,楊多意沒好氣地說道,眼神中帶著厭煩。
“小意!你不要被他們蒙蔽了,身為並州理工大學的學生會副主席,平時老師和學校領導都是怎麼教育你的?!”劉若洋站在被看押的居民身前,雙手叉腰,大剌剌地麵對眾多身披重甲,手持利刃的士兵,那模樣仿佛不知道恐懼為何物,眼神中透露出盲目的自信和狂妄,劉若洋似乎認定自己所堅持的就是真理。
“你看看這群智氏士兵,一直在譴責趙氏為非作歹,蠱惑百姓,但是他們呢?不也是在欺壓百姓嗎?”劉若洋的聲音提高了幾分,試圖引起周圍人的共鳴,“有這麼多糧食,他們不僅不拿出來分發給大家,還全部聚攏在自己手裡,讓其他人挨餓受凍,這難道就是他們所謂的正義嗎?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而且你看看這個叫什麼什麼熊貓的人,竟然還收下兩名獸人作為奴隸,身為新時代的接班人,我們怎麼還可以使用奴隸製度去奴役女性,你看看那個白毛獸人,向他討要食物都不給!”劉若洋感覺自己此時就像是英雄一般,昂頭挺胸,雙手在空中揮舞著,仿佛在指揮著一場偉大的戰役。
感覺自己的霸王之氣已經讓眾人折服,在場竟然一個反駁的聲音都沒有,這讓劉若洋更加得意忘形,“不就是偷了點你們的糧食嗎,給他們又如何,想必小客村的居民都會記住你們的大恩大德,去宣揚你們的善行,你們應該感謝我,是我給了你們這個機會,讓你們能夠成為百姓口中的大善人!”
“拿下。”智菲有些煩躁地揮了揮手,示意親衛把大放厥詞的劉若洋扔到一邊,眼神中滿是厭惡,對方看起來像是一個正常人,但是腦袋還沒有胖子聰慧。
無論是想要收攏小客村居民的人心,還是想要在楊多意麵前展示自己的魅力,劉若洋選擇的場合和理由都不妥當,而且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看的智菲像吃了蒼蠅般惡心,就算是殺了都嫌棄他的血會汙染了兵刃。
“誒!誒!彆碰我噢!說不過我改動手了是吧,你們現在認錯,還有改正的餘地,認我為——疼疼疼,放開我!知道我是誰嗎?我喊人了噢!”劉若洋被兩名士兵架住了胳膊,身體拚命地掙紮著,向小客村外麵拖去,聲音中帶著一絲不甘,但更多的是那種死要麵子的倔強。
楊多意想要幫忙,但是劉若洋此時的嘴臉,她自己都看不下去,眼睜睜看著對方就像一頭即將被屠宰的家畜,撕扯著嗓子大喊,“大大!他們要打我!”
“誰!誰要打你!放開我家小子!”小客村前方的平原上,空氣突然泛起了一片漣漪,就像一塊帷幕突然掉落,原本渺無人煙的荒原,突然冒出了上千號的人,玩家和npc都有,手持武器,身披盔甲,不過打扮卻是五花八門,並不統一,有的明顯實力強大,而有些人手裡就端著一把農耕鋤頭,看起來有些滑稽。
“我是並州理工大學教委主任劉霜霖,快放開我小子,並且留下你們手中的糧食,否則我們烏馬山——”此時一名頭發稀疏,圓滾滾的體型好似一個皮球,年齡已過不惑之年男子,身著一件遍布裂痕與汙漬的皮甲,腰後還彆著一把磨損的砍柴斧,正用力收卷一張巨大的幕布,幕布質地奇特,如同透光性不強的塑料板,透過它能隱約看到後方的風景。
胖男子本想放兩句狠話,以壯聲勢,可當他抬頭時,看到小客村中赫然矗立著整整六百名全副武裝的重裝士兵,散發令人膽寒的氣息。
雖然自己這邊人數占據優勢,但普通百姓和職業士兵之間的差距,就如同鴻溝一般難以跨越,胖男子一時間有些語塞,嘴唇動了動,卻沒能說出什麼有威懾力的話,隻能硬著頭皮大喊:“我們是烏馬山部落聯盟,除了在場的一千民兵,後麵還有三千人,識相點就把糧食放下,快快滾蛋,即使你們再強,還能殺光我們所有人不成?’”
“今天這是怎麼了,為什麼總是有人質疑我們的戰鬥力。”看著前方的劉霜霖,還有一臉興奮神色的劉若洋,陽雨眉頭微皺,臉上露出一抹苦笑,眼神中卻緩緩流露出一絲憤怒和殺意,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幾分,一股無形的壓力彌漫開來,語氣冰冷地說道,“演都不演,改明搶了?!跳蚤!玫瑰!阿夢!讓他們試一試,我們的刀劍是否鋒利!”
“你們是軍隊!還要屠殺百姓不成?!”劉霜霖沒有想到對麵的軍隊中,有陽雨這個不按套路出牌的家夥,在他的認知裡,一般的年輕人都會在某些“道德”觀點麵前畏手畏腳,生怕被萬夫所指,遺臭萬年。
可是眼前這個年輕人,犀利的眼神中赫然沒有把平原上眾多百姓的性命放在眼裡,劉霜霖的雙手不自覺揮舞,慌亂的神情卻出賣了他內心的恐懼,驚慌失措地大喊,“我們是百姓啊,百姓,給我們一點糧食又能怎麼樣?”
“衝撞軍隊!搶奪糧草!我沒有看到百姓,隻看到了一群暴民!”智菲的憤怒已經到達了極點,雙眼仿佛要噴出火來。
一個小小的糧草失竊案,原本以為隻是簡單的治安問題,可沒想到會牽扯出沒有受到公平待遇的老兵,貪汙腐敗的官員,窮凶極惡的小客村,心懷不軌的趙氏斥候,如今還有一群居住在山林之中的匪徒,也想要染指軍糧。
糧草若是給了他們,前線的士兵吃什麼?智菲赫然解下了背後大劍,用力一甩,大劍發出一陣清脆聲響,機關打開,讓其變得更加猙獰,麵露凶光地喊道,聲音在平原上回蕩,“戰!我看看今天還有誰要搶軍糧!”
“轟!”一股獨屬於先天境的氣勢衝天而起,肉眼可見的真氣如同洶湧的潮水,蕩漾在小客村與平原的交界線。烏馬山部落聯盟的人看似很多,密密麻麻站滿了平原,但高手卻很少,先天境更是一個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