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寂靜。
南雁島上,六位元象修士都怔住了。
“發生了什麼?”
這個念頭,同時湧現在幾人心間。
在他們神念之中,隻見一道劍光劃破虛空,而後就聽到了顧遠的“承讓”。
速度之快,他們元象修為都猝不及防。
“這是……”
可他們抬頭看去,卻能看見顧遠掌心的那縷銀發和張師兄額間的那道血痕。
“這是什麼劍法?”
天穹之上,銀發青年足足過了數息,才澀聲開口。
他是應戰之人,所以感受到了那一劍。
但是,他根本就來不及反應。
好似整個天地都在為此人加速,空間在其身前已經失去了意義,刹那萬裡,殺敵而歸。
這是極儘速度的一劍。
禦天而行,殺伐凜然,他元象中期的神念也反應不及。
他諸多手段,在這一劍麵前都成了笑話。
他在道脈修行多年,見過諸多極速之劍,也見過諸多殺伐之劍,可皆不如此劍之絲滑玄妙。
眼前之人徹底和劍融為了一體。
念之所至,劍光即至。
“自悟的微末法門,比不得《雲瀾天冊治水仙經》的玄妙。”
顧遠打了一個稽首,笑著說道。
“我就不該開口!”
“如今悔之晚矣!”
見顧遠不願多說,銀發青年也不敢過多逼問,隻是暗暗打了自己一個巴掌,而後頭也不回,駕雲離開了南雁島。
“顧師弟!”
宮眉看著天穹之上俊朗如謫仙的道人,眼中異彩連連。
“宮師姐!”
“不知可有比試了?”
顧遠落下雲端,先是對宮眉行了一禮,而後看向眾人,輕聲問道。
“沒了沒了!”
“我等都是手下敗將,豈敢再鬥!”
眾人眼見顧遠目光看來,趕忙擺手,連連搖頭。
“如此那就謝過諸位師兄師姐了!”
顧遠對幾人打了一個稽首,以示謝意。
幾人趕忙回禮。
“顧師弟,不知可否留個令劍,待有空暇,我想去師弟道場求取劍道!”
蒼山洞天,頭戴竹冠的青年更是小心翼翼的朝顧遠請求道。
“能得師兄拜訪,自然蓬蓽生輝!”
顧遠笑了笑,留下了一枚令劍。
而後剩餘幾人也紛紛留下令劍,想要多多走動親近,顧遠也不拒絕,一一答應。
寒暄過後,幾人紛紛離去,竹院之中,隻剩下了顧遠和宮眉。
“師弟短短一年,風采就卓越如此,我卻碌碌無為,當真羞煞我也!”
宮眉美眸明亮,盯著顧遠,語氣輕柔。
一年之前,她對顧遠禮遇,隻是因為對方的身份,今日再見,卻認識到了此人的“內秀”。
“師姐謬讚了,不過是僥幸得了緣法,修了幾枚新法印罷了。”
顧遠笑了笑。
但他心中卻是感慨,這一年,過的是真的充實。
抵過多年苦修。
“師弟不必謙虛,剛剛好那一劍的風采,我等有目共睹。”
“有師弟在,此行我又多了三分把握!”
宮眉柔柔一笑。
幽魂一族不好闖,否則她也不會以本命碑為餌了。
但今日,顧遠這一劍,讓她看到了十大洞天親傳弟子的風采,心中驚喜。
“磨刀不誤砍柴工!”
“既然選了師弟,我也不會再反悔,我這就為師弟準備本命碑修行之事,也好為此行再添一分把握!”
宮眉心中喜悅,手腳也輕快了許多,當即雲袖一揮,取出了金紋香燭、獸盞青燈等諸多祭祀之物。
顧遠自無不可。
他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本命碑。
此碑可以凝聚法相,如同領域,可以讓他實力再強幾分。
“轟!”
不多時,那石碑左右就擺滿了三十六道青銅獸燈,七十二支金紋香爐。
此刻大日的最後一絲餘暉也散去了,天色徹底暗沉下來,香燭、獸燈之光悄然亮起,充滿了一股肅穆的氣息。
“師弟,法相修行乃是古之法門,此世已經不見,若想參悟,唯有祭祀此碑,引動古之偉力。”
“你若真心想求,就將精血抹在此香之上,插在碑前!”
宮眉的聲音充滿了肅穆,自顧遠身側傳來,同時一根金色竹香懸於顧遠身前。
顧遠對此儀式已經有所了解,當下毫不猶豫,接過竹香,食指輕抹,在香上劃過一道血痕。
隨後他緩步向前,朝著石碑走去。
“弟子顧遠,求法相修行!”
他躬身行禮,對著石碑一拜,將竹香插在碑前。
石碑堅不可摧,乃是古之秘寶,哪怕天靈修士在此也摧毀不得。
可是顧遠並未動用法力,隻是輕輕一插,竹香就深入碑前。
“呼!”
微風乍起,吹動竹香,煙氣繚繞,落在石碑之上。
石碑之上原本靜止不動的諸多神秘象形文字,頓時活了過來,遊動不休。
“砰!”
“砰!”
“砰!”
不僅如此,一個個象形符文,如鯉魚躍空,直接從石碑之上“一躍而出”,在竹香之中渺渺飛行。
明明隻有一根香,可煙氣嫋嫋不絕,好似一場大霧,將顧遠和整個石碑儘數籠罩。
顧遠立於其中,紋絲不動,隻是靜靜的等候。
竹香緩緩燃儘,將顧遠的精血也“燒”了起來。
“轟!”
精血一燒,無數符文頓時顫動,似有獸吼從中響起。
“砰!”
陡然之間,一個似虎躍空的象形符文,懸於顧遠身前,似乎想要鑽入他的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