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從地方上籌糧麼?”
賈博關心的問道。
倘若收複廉州府,就多了十幾萬張嘴,後續繼續收複失地,還會增加更多吃飯的。
純粹靠後方供給,對大虞朝來說,將是十分沉重的壓力。
“賈大人說笑了!
廣西本就貧瘠,還被叛軍禍害了一遍。
民間都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哪裡能夠籌集到糧草啊?
倘若隻是一萬多士卒的消耗,有南直隸的協餉,我們也不至於天天催促廣東發糧。
不對呀!
這些情況我們向廣東巡撫衙門彙報過,難道他們沒有上報給徐閣老?”
景逸風故作驚訝的問道。
得知了廣東巡撫要被問罪,自然要落井下石。
從上書彈劾開始,雙方就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眼下不借欽差大臣之手,徹底搞死鄒雲川,那就是對自己的仕途不負責。
“沒有!
如果收到了奏報,徐閣老肯定會想辦法解決,豈會如此的被動!”
賈博肯定的回答道。
內心深處,他再次問候了鄒雲川全家。
看似隻是在刁難揚州營和淮安營,實際上也是在斷他賈某人的仕途。
作為欽差大臣派出的特使,除了傳遞命令外,也是過來充當監軍的。
廣東的聯軍他見識過了,知道那幫家夥指望不上,才年都不過就跑到廉州的。
從一路上的情況來看,揚州營和淮安營沒有讓他失望,遠遠都能感受到殺氣。
對比湖廣和廣東的兩路大軍,這些絕對算得上精銳。
萬萬沒有想到,能打的兵有了,還能夠被戰俘和難民給攔住了。
“兩位參將,叛軍正大肆出擊,此刻湖廣危急、廣東危急。
為了大局著想,還請務必拿下潯州府和梧州府,給叛軍施加壓力!
至於糧草的問題,本官會稟告閣老,不會讓你們為難的。”
賈博想了想說道。
能不能要來足夠的糧草,他的心裡也沒底。
眼下這十幾萬張嘴,就已經非常棘手了。
倘若這個數字,再增加幾倍,就算徐閣老開口也不一定能夠解決。
可是想起來時徐閣老的許諾,他還是覺得要做點兒什麼。
隻要能夠收複兩地,叛軍勢必回援,湖廣和廣東的危局也就解了。
揚州營和淮安營頂不住叛軍主力的反撲,大不了丟掉難民和俘虜再退回來。
“賈大人,馬上就過年了。
現在這種時候,正是軍心動蕩的時候,實在不適合發起進攻。
想來叛軍的情況也差不多,就算要發動大戰,也是年後的事情。
不如你先催催糧草,光這次運來的,可撐不了多久。”
李牧委婉的拒絕道。
理由非常充分,官兵們要過年。
過年不征,這是大虞的傳統。
至於叛軍是否遵守傳統,那隻有天知道。
多了一個緩衝期,徐閣老能不能搞來足夠的糧食,也差不多可以見分曉。
“年後的話,怕是有些晚了!
如果能趁叛軍過年期間出兵,定能有不錯的收獲。”
賈博皺著眉頭說道。
永州丟失,湖廣暴露在叛軍的鐵蹄之下。
在他離開武昌之時,衡州府還爆發了白蓮教叛亂,現在多半也淪陷了。
搞不好叛軍的北伐軍,現在已經殺到了長沙。
廣東的局勢同樣糟糕,在他路過的時候,肇慶府、高州府、雷州府、羅定州都落入了叛軍之手。
就連廣州府,都丟了一半。
“賈大人,廣西素來有七山二水一分田的說法。
白蓮教叛亂能夠迅速壯大,那是當地土司也參與了過來。
我們要收複失地,不光要攻克城池,還要解決盤踞在山中的土司。
想當年始皇帝征伐百越,在廣西之地打了足足六年,伏屍流血數十萬,才得以收複廣西。
我朝平定廣西,同樣花費了數年之久,後麵還多次反複。
縱觀整個曆史,就沒有速戰而定廣西的。
要收複敵人重兵把守的潯州和梧州,沒有一年半載根本做不到。
不瞞你說,現在我們每克一縣,都要花大量的時間肅清匪患。
若是遇上有土司盤踞的地區,糾纏的時間還會更長。
不拔掉這些隱患,大軍根本無法前行。
賈大人若是有心,不如稟明閣老,在廣西推行改土歸流,一舉解決這些頑疾!”
李牧故作為難的忽悠道。
從踏上廣西大地開始,他就惦記著“改土歸流”。
怎奈作為武將,在文治上沒有話語權。
就算上奏朝廷,也會被文官們無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