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後,申時。
環繞廮陶城的護城河,在太平府沙土填積下已形同虛設,東西南北的四方城門之外,皆可任憑兵馬肆意通行。
“奉孝!”
張靖神色肅然,遙望遠處那看似千瘡百孔、猶如殘垣斷壁的廮陶西門,對郭嘉緩聲道:“安排下去,自今日起,全軍將士三頓皆須有肉,先登營則無限供應,直至廮陶城破。”
“諾!”
郭嘉聞言恭敬作揖應是。
“老典!”
張靖接著道:“著人傳令各方,大軍原地休整一日,各軍將校於戌時入帳議事。”
“諾!”
典韋恭敬抱拳大喝。
日薄西山。
城樓上魏軍大將顏良,見此時太平府的中軍,仍未有撤離之意,不禁眉頭微皺,若有所思,旋即命人將此向袁紹稟報。
往常之時。
太平府中軍,通常會在此時回營,城外僅留大軍坐鎮,眼下太平府中軍的一反常態,再加上河道已可通行大軍,顏良自然知曉其中利害。
顯然。
真正的攻城之戰,即將拉開帷幕。
顏良凝視著遠方的軍陣,眼中滿是凝重與決絕,暗自思忖:“太平府來勢洶洶,我等真能將其擊退嗎?”
由於太平府床弩的突然出現。
致使他們的投石車,幾乎毫無用武之地,無法有效遏製太平府投石車的攻勢,以致於成為重點攻擊目標的西門城樓,此刻已是一片破敗之象。
即便顏良每日派人修繕。
但他心裡明白,剛剛修繕好的城碟,遠不如表麵看起來那般堅固,而如今的太平府也不會給他們這個時間。
故而。
麵對太平府的大軍壓境,顏良心中實則並無表麵上那般自信。
很快。
皇宮內的袁紹,便收到顏良傳回的消息,旋即與荀諶、田豐等人共議此事。
“陛下!”
荀諶麵色凝重,撫須道:“依微臣之見,既事已至此,吾朝早已做好萬全的準備,如今唯儘人事,聽天命爾。”
“況且。”
“吾朝軍械、糧草、兵力皆儘充沛,那張玉衡縱有十萬兵馬,又豈能攻破有七萬兵馬鎮守之城?”
於荀諶眼中。
太平府雖有攻城利器,然他們的魏國兵馬也不是吃素的,七萬對十萬,又有守城之利,如無意外,張靖斷無可能攻破廮陶。
即便張靖以人命相填。
雙方兵力的基數擺在那裡。
填命之舉,恐怕也極難將其填儘。
而且據他對張靖的了解,對方用填命攻城方式的可能,幾乎是微乎其微。
如此一來。
他們魏國兵強馬壯,糧秣充足,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太平府都絕無可能打進來。
在荀諶心中。
越是到了這種緊要關頭,所謂計策、謀劃什麼的都是空談。
弄不好反會弄巧成拙。
以靜製動,做好該做的準備,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才是上策。
“陛下!”
郭圖亦麵色凝重,聞此朝袁紹恭敬施禮道:“微臣以為,此役關乎吾朝國運,友若先生所言,似有怠慢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