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夜幕降臨。
“老典!”
張靖離開傷兵營,抬眼看著天上的夜空,朝典韋道:“讓人帶話給奉孝,倘若張合、沮授等人願降,可留他們一命!”
傷兵營一行。
讓張靖感悟良多,心中自嘲道:“這人呐,多是複雜且感性的生物,我他媽竟然也是,當真是討厭啊!”
“諾!”
典韋聞言恭敬抱拳應是,他不知道自家主公所想,他隻知曉聽命行事。
半晌後。
一名中軍將士,將話帶給郭嘉。
“誌才!”
待中軍將士離去,郭嘉若有所思,看向前來不久的戲誌才問道:“你可知曉,主公緣何改變主意?”
此前張靖雖未和郭嘉言明。
但郭嘉卻清楚知曉,倘若管亥和上艾的執法者損失慘重,張合與沮授二人,定是必死無疑。
然前後過去才不到三個時辰。
張靖便改變了主意,要說其中沒發生什麼,郭嘉是斷然不信的。
隻不過。
他這幾個時辰以來,都在偏殿處理公務,畢竟明日還得出發前往常山,對張靖去傷兵營一事並不知情。
“嗯。”
戲誌才喝了口茶湯,頷首道:“此事或許,和主公去了一趟傷兵營有關。”
“主公去了傷兵營?”
郭嘉聞言緩緩點頭,麵露恍然道:“難怪!”
他已從戲誌才口中得知此役傷勢。
對主公前往傷兵營一事。
也不足為怪。
畢竟此役的傷亡,堪稱乞活軍成立以來之最,哪怕昔日攻打曹操的無鹽,也未有這般慘重。
“奉孝想到了什麼?”
戲誌才含笑看著郭嘉。
“想到了什麼?”
郭嘉起身,看向戲誌才道道:“主公有如此胸懷,實乃天下之大幸,我已預見盛世之象,誌才,你可有預見?”
“自然!”
戲誌才緩緩點頭。
“哈哈~”
隨後兩人相視一笑。
郭嘉原本對常山之行,還覺得會有些許波折,因為張合為魏國上將,真要拚死一搏的話,指不定還會給太平府帶來幾許傷亡。
如今郭嘉再無半分擔憂。
要知道,他的手上,可是握著張合、沮授等人的家小,在可以不殺張合等人,且袁紹陣亡的情況下,他相信張合等人會做出明智的選擇。
當然也包括幽州的高覽等人。
可以說,主公的改變主意。
讓原本魏國的將領,徹底放棄了抵抗之心。
翌日卯時。
張靖中軍開拔,前往安平國。
臨近申時,昨日從廣宗發兵的於禁,已兵臨安平國治所信都。
“城上賊將聽著!”
王當在數名將士的護衛下,行至信都五十步外,朝城樓上高喝道:“如今廮陶已破,袁紹已亡,爾等大勢已去,莫要負隅頑抗,降者可活!”
“嘩~”
城樓上魏軍聞言,霎時間一片嘩然。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廮陶乃是我大魏皇城,豈會為賊輕取?”
“假的,肯定是假的!”
“我不信……”
眾魏軍聞言,皆滿是不可置信。
“下方的賊將聽著!”
守將焦觸冷笑道:“你少在此地危言聳聽,莫要以為你們僥幸破了廣宗,就狂妄自大,欲亂我軍心,我城內雖說隻有六千餘弟兄,但你們有本事就來取!”
“彆怪本將看不起你們!”
“彆說你們不過萬餘兵力,哪怕再有五萬,本將也有足夠底氣,將爾等儘數拒於城外!”
廣宗的消息。
焦觸在前日的時候,便從敗軍口中已經得知,心中雖多有不安,但也僅此而已,一個小小的廣宗,算不得什麼。
大不了就是太平府先勝一籌。
安平國地處河間國與巨鹿郡中間,南麵的清河國,雖有兩條官道進入安平國,但它特殊的位置,可與河間、廣宗兩地互為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