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按照名片上的電話挨個撥過去。
雖然已經深夜時分。
但還是有人接電話,這幫人就是乾白活的,早做好了心理準備。
沒有規定說人隻能白天死。
“車隊多少錢?多少?我再考慮考慮。”
江流打電話的過程中,不停的用腳踢地上的土。
終於在打了一圈後回到陳舒挽麵前。
“死個人也要花這麼多錢。”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要死。”陳舒挽的臉色變得蒼白,強顏歡笑四個字在臉上表現的淋漓儘致。
“如果我今天不去見你最後一麵,下次可能就是在新聞上見到你的遺容。”
江流也不好說,他是怎麼發現這一點的。
大概是發現陳舒挽的形象開始轉變那一刻?
他隻知道,當人身上的標簽變成“扭曲”、“陰暗”這種負麵標簽的時候,那一定是想“得到”些什麼,
比如通俗的錢、權、愛,又或是他人的認可和接納。
總之是因為想要“得到”,才會負麵。
可如果這些負麵消失,就能意味著人不想“得到”了嗎?
理論上是這樣的。
但從江流這種實戰派的經驗來說的話,人這種生物很難做到完全和想法切割。
所以當想得到,轉變為不想得到的過程中。
勢必會出現爭紮和矛盾。
那這種形象的轉變就有解釋了。
她的釋然不是來源於想通,而是終結生命。
“你是在勸我彆死嗎?”
“按照普世價值觀來說應該這麼做,但我更傾向於尊重他人的想法和命運。
所以我隻是在帶你體驗死亡要經曆的過程,提前了解一下自己死後會怎麼樣,也挺好的。”
江流歪著頭打開計算器。
“剛剛醫院那哥們也是自殺,等了半宿才等到一個自殺患者。
她老婆在他死後喋喋不休對親戚訴說著貸款的事情,因此我籠統的把他的死因歸結於生活壓力吧。”
“我剛剛拍了張照片,說實話挺恐怖的,大概你死後也會變成這樣。
為了讓你感受下死亡後的尊容,我下作的選擇了偷拍。
但我給他上小學兒子的口袋裡塞了一千塊,大概那哥們即便活著,也會舉起剪刀手讓我拍。”
“我大概幫你定了下流程,你可以提前去公證處搞個醫囑、提前預定殯儀館的爐子、真到你決定處刑自己的時候記得聲音小一點,避免隔壁的奶奶被嚇到。
你大概有家裡人吧?他們人在外地的話你得提前通知,讓他們少來點人,宴會廳死貴的。
錢方麵你大概有些存款,估計支付得起。
醫院的流程大概就是你看到的那樣,搶救並宣告死亡,隻是你到時候和漂亮估計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