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妮得意一笑“那是！您就抓緊收拾您自己的事情就行，除了上供點蠟燒香這些，其他的我都做完了，那些工作我也不懂，得您自己張羅。對了媽，秋月是不是明天就能再來咱們家住了？”
春花被問住了，她就知道秋月今晚是不能在這兒過年的，還真沒想過他還要再回來的事，這當場拒絕阻止他回來好像說不過去，人家畢竟給自己家乾了這麼多活兒。
春花想了想說道“你說秋月啊，按說秋月過年應該回自己家，但是如果他實在不想一個人，也可以去你舅舅家或者他叔叔嬸子家過年，人家哪能一直在咱們家住著啊！”
秋月聽出了春花的意思，頓感失落。李三妮在春花看不到的地方握了握秋月的手，以示安慰。
她不疾不徐，接著問春花“媽，我姐怎麼樣？小外甥女怎麼樣？”
“六斤六兩，多吉利。那小丫頭還挺胖乎，白白淨淨的，像你姐，脾氣還不小，哭聲還挺大，將來也是個不受屈的主兒。”
“真好，要是有照片就好了，我也能看看長啥樣！那我姐怎麼樣？”
春花歎口氣說道“唉，你姐可受老罪了，因為之前受過刺激，她生產的時候不會使勁兒，出現了那個叫什麼什麼症，孩子生一半就是不出來，怕孩子缺氧，實在沒治又做的剖腹產。生一個孩子，受了兩樣罪。”
李三妮聽得一驚，原來姐姐這麼凶險，沒等她問出口，隻聽秋月問“嫂子現在怎麼樣？生孩子時有家人在跟前嗎？”
“我回來時，你嫂子的狀態還不太好，醒是醒了，一直想吐，精神也不好。”春花說著，已經將帶回來的東西歸置完了。
李三妮鼻子一酸嗔怪道“我姐這樣，你還回來乾嘛，心疼得我都要哭了。明天拜完年我要跟您一起去北京，我想去看看我姐。媽呀，你說你這時候回來乾嘛呀！”
春花訓斥道“我怎麼就不能回來了，大過年的，彆惹我不痛快知道沒！你姐那兒有人照顧，她人就在你姐夫醫院，你姐夫全天守著你姐，還有秋月媽，我去了也沒用。”
“怎麼就沒用了，你在那兒待那幾天難道就是為了看一眼孩子？都不管我姐呢嗎？你怎麼狠心這個時候回來！”李三妮脾氣上來就有些口無遮攔。
秋月連忙向後拽她“過分了啊三妮，彆這樣對姑姑說話。姑姑，她無心的，她就是心疼我嫂子，口無遮攔，您彆跟她計較。她當然是希望您回來的啊，是吧三妮。”
三妮接收到了秋月的信號，可就是不願意聽還想繼續嘮叨，被春花搶了先“你彆再得寸進尺李三妮，這個家現在還不是你的！納悶我就回來看看，怎麼還成罪人了！”
秋月見母女兩個的矛盾越來越大，恐怕調和不了，連忙兩頭哄著“姑姑，三妮真是無心的，您彆跟她生氣。三妮，你快點收拾收拾，隨我一起去百泉，幫我生爐子去！”
李三妮已經哭了，她也沒再理會春花，徑自收拾完了秋月的東西，出了客廳。她將東西放進秋月車筐裡，又折回了院子中間的水池處。
半自動衣機裡，李三妮等衣服洗好後，將其撈了出來，扔到了水池裡，秋月要去幫忙，被她甩開了。她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投涮著衣服，一邊還不忘嘟嘟囔囔“我明天就買票去北京。”
“少說兩句吧姐姐！”秋月此刻好尷尬，隻能盼著三妮閉嘴。他站到了水池邊上的大塑料盆前，將李三妮涮完了一遍的衣服再涮一遍，然後再放進脫水筒裡。
全部涮完甩乾，秋月和三妮一起將它們晾在繩子上，做完這一切，李三妮擦乾手上和身上的水漬，就要賭氣跟著秋月離開。
“三妮！大過年的，姑姑回來也是為了陪你，你彆跟姑姑這樣，聽到沒。”
“你不用管。本來我就是沒說錯啊，大姐正是危急關頭，她都能將姐一人拋下。”
“李三妮，你把錢用完了？”房間裡傳出來春花的一句質問。
李三妮又走了進去“那兒不是還剩三百六十塊錢嗎？怎麼了，你不在家，我就隻……”秋月眼疾手快，連忙捂住了她的嘴，李三妮剩下半句“能當個死人不吃不喝餓著唄？”變成了“嗚嚕嗚嚕”聲。
秋月陪著笑說“姑姑，剩的錢在抽屜裡擱著不安全，我給放到枕套裡了，我們沒亂花，都是買年貨了，貨比三家買的。那沒彆的事，我先帶她去我家了。”
春花尷尬地沒有抬頭，問秋月“你們兩個會生爐子嗎？”
“會，我會。那姑姑再見！我們走啦。”
“嗯。”
他們走後，春花翻開枕套，看到了裡麵的錢。她又去了廚房，開開儲物櫃子，裡麵的米麵油和各種調料都有存貨，蔬菜水果也有，饅頭包子等乾糧也有，還有他們炸好的幾盆糖菜、丸子、豆腐塊和紅薯塊，原來這孩子還真是什麼都給整好了。
那她也不能給李三妮道歉，她是母親，自己做得再不對，李三妮也不應該那個態度對她，大不了等她回來，自己不再說她就行了，反正她不道歉。
李三妮氣呼呼和秋月出了家門，坐在車後座上氣不過，用力拍打了幾下秋月的後背。秋月知道她有氣，也沒說什麼，吃軟不吃硬的李三妮拍完又給他揉了揉。
“我明天拜完年就去北京。”
“你彆鬨了，你去那了，嫂子還得照顧你、惦記你，不是添亂嗎？”
“我又不需要照顧！我是去照顧她的。”
“那可能嗎？嫂子可能不管你嗎？躺著都得操心你吃喝拉撒睡，有沒有想家。你去了能乾啥，照顧產婦和小孩兒嗎？再說這些你會嗎？”
“我不會可以學啊！”李三妮聲音明顯底氣不足了起來。
“要我說，你就和春花姑姑好好溝通，讓春花姑姑過去還能頂大事。你以後有事兒好好說話，彆動不動跟個大炮似的。”
“你才跟個大炮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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