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李二牛準時起床,帶著朦朧睡意來到院子,站在屋簷下,用青鹽刷過牙,往嘴裡倒了一口溫水,在嗓子眼裡咕嚕嚕一陣之後,就把漱口水吐進了屋簷前邊的小花園裡。
從井裡撈出清冽的水,洗了一把臉後,終於驅散了睡意。
他回到屋子裡,選了一身青衫穿上,又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個綢布包,輕輕打開後,就露出一塊小巧的金色牌子出來,其背麵寫了一個大大的薑字,正麵寫著三級掌櫃李二牛的字樣。
李二牛摩挲兩下,就拿起來放進懷裡。
再挑了一把扇子在手,就搖晃著扇子出了門,一路上不斷有著早起的人跟他打招呼,都會恭敬地叫一聲李掌櫃。
他也是笑著回禮。
自從薑先生不見了之後,紅娘子就多次催促找尋,他也把手下散出去不少,可就是沒有消息。
但其實,他心裡是有點怕薑先生的,每次麵對,都有種如坐針氈的感覺。
薑先生不像紅娘子,一舉一動都溫婉和善,他更像一個上位者,壓的人都喘不過氣來。
來到糧店,夥計們早就開了門,見他過來,趕緊忙活起來。
李二牛點點頭,徑直上了二樓,尋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拿起一本書看了起來。
他深知自己能當上紅娘子手下唯一的金牌掌櫃,靠的就是不斷學習,所以一刻也不敢停歇。
沒看多久,有夥計進來說:“劉掌櫃來了。”
李二牛抬起頭,正看到站在樓梯口的劉寡婦,驚喜道:“劉掌櫃怎麼有空來任家鎮?”
劉寡婦笑道:“想你了不行啊?怎麼,當了金牌掌櫃,就不認老熟人了啊。”
李二牛把劉寡婦迎到座位上,吩咐手下上茶,“哪能啊,托紅娘子看的起,給了個虛名而已,來坐。”
劉寡婦道:“不逗你了,是薑先生來信兒了。”
“什麼?薑先生回來啦?”
李二牛一聽,屁股就有些坐不住。
劉寡婦咯咯笑道:“瞧你這樣兒,好像薑先生是什麼洪荒猛獸一樣。”
李二牛尬笑一聲,“到底是什麼情況?”
劉寡婦把身上的包袱放桌上,拿出一封書信,“薑先生現在還沒回來,就是聯係上了紅娘子,可威風了,差的洋人送信兒。這次過來,是有事情吩咐下來,不便明說,都在信裡了。”
李二牛拿過書信,打開細看起來,越看眉頭皺得越深,“偷?”
劉寡婦連忙擺手,“這是紅娘子吩咐你的事,我們都沒權限知道,也彆跟我商量。”
李二牛放下書信,“紅娘子還說什麼了?”
劉寡婦小聲道:“紅娘子還讓我們仔細搜集茅山弟子的動向,所有銀牌掌櫃都要密切注意這事。”
等到送劉寡婦去休息後,李二牛看著包袱裡的駁殼槍陷入了沉思。
剛才,信裡提到薑先生讓他去東頭村蔗姑道場偷兩個東西,甚至把時間地點都說的明明白白。
現在還讓他們注意茅山弟子動向,這讓他懷疑,薑先生很可能是玄門中人,說不定就掌握了洞察天機的神算術。
於是,心裡又增三分敬重。
李二牛從書櫃中取出一遝資料,這些日子,雖然薑先生不在,他也不敢輕易放下後者吩咐的事,所以一直有關於龍大帥、九叔和蔗姑的消息傳來。
除了一個半月前,九叔這裡忽然聚集了許多道士,就再也沒有其他異常了。
他在資料裡翻看片刻,找出了當時的記載,發現當時這些道士大多都義憤填膺,且在當地買了許多糯米、黃紙、朱砂等物,還有些訂購了不少令旗、紙人。
還有一些道士在街上走著走著竟然哭了出來。
李二牛猜不透其中玄機,就把資料整理了一下,讓人拿給劉寡婦。
隨後翻看起龍大帥的記錄,根據資料顯示,還有一個月,他老婆就要臨盆。
那就是說,給自己的時間並不多。
想了想,他叫來了店裡的大夥計,開始吩咐起來。
南洋。
總督府裡傳出歡快的笑聲。
總督的身體已經恢複如初,甚至因為一直在喝薑鐘配置的補藥,雙臉都是紅彤彤的,明顯是補益太過。
加布裡埃爾陪坐在旁,諂笑不斷。
薑鐘的注意力卻不在總督身上,而在其身後侍立的兩個人身上,這兩人一看就是南洋人,穿著破衣爛衫,身上邪氣騰騰,隔著老遠都能聞到一股血腥味。
自從薑鐘被總督親切的請到飯桌上後,這兩人就一直在盯著他看。
薑鐘不敢保證這兩個人沒有看出自己的氣息不對,要是沒有點本事,估計也入不了總督府。
氣息這東西很難遮掩,就像狐臭一樣,噴上香水隻會導致更加難聞。
見這兩人渾身緊繃,額頭上都滲出細密汗珠,薑鐘頓時了然,於是笑著問總督,“這兩位是?”
總督聽了,就把嘴裡的牛肉咽下,哈哈笑道:“這是我那天回來之後,搜尋到的奇人異士。說來也是真有些本事在身,一個能控製蜘蛛,一個能把頭拽下來,飛一圈後,還能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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