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先生,林九來了。”
李恪良說這話的時候,腿肚子都在發抖。
當初他帶人在任家鎮監視林九良久,早就知道對方在茅山的地位了,後來盜了蔗姑家的魔嬰不說,還偷了人家一本秘籍,此刻見了正主,就忍不住害怕。
薑鐘也怕。
聽到消息的瞬間,他腿一軟,踉蹌了一下,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對方知道自己入境,所以追來了!
石堅能追著飛僵亂殺,沒道理九叔不能啊,《僵屍至尊》裡,九叔可是徒手接下了石堅的雷法的。
但在屬下麵前,薑鐘不好失態,想到營地百十號人,輕重武器無數,於是低聲問:“他來乾什麼?”
李恪良遞出手中的書,“他說是來消滅福康鎮僵屍的,感應到這本書裡的妖氣,就追來了。”
聽到不是來追自己的,薑鐘鬆了口氣,瞄了一眼安靜的營地,見九叔沒衝出來,頓時定了定心。
他一直以來都在練習收攝氣機的能力,出來前,更是厚著臉皮從總督手裡索要了不少高盧雞的香水遮掩,想來對方還沒發現自己。
但是,九叔說的妖氣是……?
薑鐘接過那本書,翻看起來。
這是一本誌怪傳說,內容簡短,沒多久就看完了。
其中講得是一名劍客誅妖之事,說是那劍客劍術高明,一生斬殺妖魔無數,其有一妻,喚作桑女,怕見生人,亦不喜燭火,平時足不出戶,一日中秋,劍客攜妻出來賞月,半樁時,卻見其影卻是一株怪樹,當即拔劍喝問。
桑女這才道出自家來曆,其原是一桑樹成精,因仰慕劍客,自願下嫁,劍客惱她欺瞞自家,借著酒勁將她一劍殺死,桑女臨死道:“伴君無悔。”
劍客酒醒之後,卻是深深悔恨,當即折斷寶劍,與桑女所化樹木葬在一處,又結廬在旁,直至老死,後人把他葬在樹下,數年後又長出一樹,兩枝相纏,好似連理。
合上書。
估摸是清朝誌怪小說,隻是九叔為什麼說這書有妖氣?
“殉情?人妖戀……嘖嘖。”
上有惡靈騎士寧采臣,下有駕馭蛇精的許仙,現在又來了個樹妖……貴圈真開放啊。
薑鐘感慨萬千,“可惜可惜。”
“可惜什麼?”李恪良問。
可惜有生殖隔離,要不生態圈還不知道有多繁榮呢。
薑鐘正要開口,卻聽得一聲輕輕歎息,書上飄起一嫋嫋青煙,繼而化作一個美貌女子,柳眉櫻唇,輕肌弱骨,隻是眼眸含憂,望之我見猶憐。
李恪良瞪大了眼睛,“真有妖、妖怪……”
薑鐘倒是不懼,皺眉道:“你是何人?”
那女子一個萬福,柔聲言道:“奴家便是那桑女,後人伐了我身做紙,一縷精魂便附在此書中,終日不得解脫,今聞公子發聲,覺得是有緣之人,便現身相見,若公子能助奴家解脫,必有相報。”
薑鐘道:“那你如何才能脫困?”
那女子道:“隻消公子每日取數滴血,滴灑在這書頁之上,四十九日之後,妾身自能脫困。”
薑鐘瞅著她,“你拿什麼報答我?”
女子道:“妾身殘軀下卻埋有一樁寶物,乃是三尺青鋒,數百年前,天師伏魔在此,殉道所遺。”
薑鐘揚了揚書,問李恪良,“在哪兒撿的?”
李恪良回身一指,“建造營地時,在土中發現的,隻是……”
他看了女子一眼,“隻是不像是前人所留,仿佛是突然出現一樣。”
薑鐘點點頭,道:“叫人在薑家宅院附近搜尋桑樹根,挖地三尺也要找到寶劍。”
“公子,你方才不是答應……”
女子聞言慌了神,愕然瞪大了眼睛。
“我何時應過你?”
薑鐘把袖一揮,冷然道:“左右省了我不少事情,念你不曾害人,自己逃命去吧。”
那女子一掩唇,露出一副淒楚可憐之象,落淚道;“卻不想公子竟是那無情之人。”
薑鐘瞅著她,冷笑道:“嗬嗬,你先以奇書動情,再以言語相誘,定是彆有所圖,我已經饒你一命,你卻不知好歹,竟還糾纏不放!”說著,他一把抓向女子。
薑鐘謹慎慣了,要是如同電影一樣知道劇情,明白其中妖魔秉性,自然可以多加利用。但這種突然冒出來的,記憶的電影中沒有的,誰知道是不是包藏禍心?故而出手十分果斷。
那女子未想到這位公子說翻臉就翻臉,大驚失色,想要躲閃,卻不防薑鐘速度極快,頓時就被抓住,發出一聲淒叫,指節一握,絲絲烏焰隱現,就將其捏成一團晶瑩碎屑。
那本書如同灼燒一般,頃刻間化為了灰燼,輕輕一搓,如同一團絲綿一般,心中頓時了然。
《子不語·捉鬼》雲:…各持炬來照,則所握者壞絲綿一團也。
說的是乾隆年間有個進士,抓了一隻鬼除去,結果一看,如同絲棉一團,這就是鬼死後所留。
這桑樹精軀乾被伐後,應該變成了鬼,這次找上李恪良,也不知道是要替死還是還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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