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八一看了一眼,就笑道:“本以為就路上那一段緣分,沒想到還能重逢。”
這話說的沒什麼不合適的,在大金牙耳朵裡可就不一樣了,他頓時明白了幾人的關係,“這位爺,既然都是熟人,咱就開門見山了,省得麻煩。
俗話說遇人要盤道,東西來曆咱也得弄清楚,這不,我昨天就讓人坑了,東西是好東西,可就是來路不正,結果砸手裡了。所以還得問問,您這東西是哪兒來的?”
他這是想看看賣家懂不懂這物件的價值,要是懂,那再想彆的辦法,要是不懂,那就活該被宰。
薑鐘找地方坐下,“家傳的。”
這東西是當年打天師府時隨手收的,細算下來確實是種花家家傳的。
大金牙明白了,這種家傳的最不好糊弄,畢竟都知道底細,說不定還有感情,出價低了人家肯定不依。
但他不怕。
大金牙家,從他爺爺那輩就開始倒騰這些東西了,甚或者還乾過倒騰乾屍的買賣,那時候世道亂,他爺爺也是運氣好,攀上了一個大賣家,很是富貴過一陣子。
後來他爹憑借這一層關係,還拜入了一個倒鬥高手門下,自稱卸嶺一脈,結果後來神州戰亂,卸嶺一脈都去參軍抗戰,回來後他爹也落得個雙腿殘疾,大金牙又有哮喘,就漸漸忘了這些,專心做個古玩販子,湊活的過日子。
然而,最近這個放寬了,三年來,盜墓挖墳的好像又流行起來了,大金牙的膽子就大了起來,攛掇胡八一和胖子做他的貨源供貨商,想要再現祖上榮光。
“看您這東西,應該是個茶杯,這茶具最好就是一套,單就一個茶杯價格就跌到沒底了,你比如說……”
大金牙嘴裡一堆專業名詞亂飛,引經據典。
薑鐘靜靜的聽了一段,古董行情他是不懂的,但他太懂人了,加上又有攝神取念,很快就微笑道:“兩萬就出。”
大金牙一愣。
這恰好是他的心理價位,不多不少。
略一思考,“得嘞,敞亮人!”
這年頭,這麼舒心的人可不多見,大金牙趕緊從抽屜裡拿錢,“就算我大金牙交您這個朋友。”
大金牙這句話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吃虧賣人情呢。
薑鐘接過錢,拋給顧雲舟讓他放好,忍不住輕笑。
大金牙見薑鐘這風輕雲淡的表情,仿佛萬事儘在掌握一樣,心裡也有些打鼓,懷疑莫不是什麼古玩界的高人來逗悶子?
“鄙人姓金,拜嘴裡前明佛朗金牙所賜,外號大金牙,還不知道這位爺怎麼稱呼?”
“我姓薑。”
“薑爺。”
大金牙恭維一聲,仔細思考,發現古董圈裡好像沒這號人,頓時放心不少,抽屜裡抓著大把鈔票的手也鬆開了。
然後大金牙、胡八一、胖子三人就眼巴巴看著薑鐘,見他半天不挪窩,大金牙還奉上一句,“慢走您呐,再有好東西,您還找我,一律業內最高價。”
顧雲舟這個憨憨還真拱拱手,轉身就要走,薑鐘一把拉住他,看著疑惑的胡八一等人道:“剛才聽說各位要去沙漠一趟?”
沒等幾人反駁,他繼續道:“我這徒弟學了幾分本事,想跟著幾位去見識見識,不知道……?”
大金牙哎呦一聲,這事怎麼被他聽到了?
胡八一思路清晰,趕緊道:“西域是死亡之海,萬裡荒漠,您可能不知道,這些年去那邊尋寶的,死的不在少數。”
顧雲舟則一臉懵逼,我學了啥本事了?啥時候能去荒漠玩耍啦?
薑鐘緩緩說:“都是行內人,咱就彆打馬虎眼了。”
這話一出,胡八一和胖子都是皺眉,難不成這位也是摸金倒鬥之輩?
大金牙一身冷汗,趕緊去看那茶杯,這杯子一賣,能賺多少錢他心裡明鏡似的。
不能真是行家裡手,來消遣我的吧?
隻聽薑鐘說:“我這徒弟,是卸嶺門下,下過幾回鬥,也有些本事傍身,就怕沒機會。”
說著看向大金牙,“畢竟憑風才能借力,要不怎麼直上青雲呢?”
手往顧雲舟腰間的包裡一摸,拿出一個古樸茶壺和配套的兩個茶杯,放到了大金牙的桌子上。
大金牙的眼睛登時就直了,“呦,您還真有一套啊!”
旋即笑眯眯道:“既然是卸嶺門下,那就是自己人了,薑爺有所不知,我爺爺那輩就跟卸嶺有淵源,我父親也曾拜入卸嶺門下。”
“您這茶壺也出?”
大金牙說話間,念頭隨心而動,家世往事自然浮現而出。
薑鐘眼神微動,原來,這又是自己一位老部下的後人,看樣子,應該是銷售部門的,當即道:“送你了。”
“這,這。”
大金牙怔了怔,連忙擺手,“不能不能,太貴重了。”
薑鐘道:“不值個錢,你父親也算響應號召,為國出力,我能做的不多,權當遲到的補償吧。”
“這話說的,這話說的。”
大金牙仔細抱著茶壺,也顧不得薑鐘奇怪的語氣,小心翼翼的放進了自己的抽屜。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