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地的和諧氣息還在空氣中打著旋兒,那氣息裹著混沌的柔與刀劍的銳,落在每一片草葉上都泛著淡淡的光。
沾著混沌微光的劍草剛直起身腰,葉片上的劍形紋路還在輕輕閃爍,像是在回味方才刀劍共鳴的暖意。
劍祖腕間的劍形玉鐲便在此時驟然爆發出刺目的瑩白強光,那光衝破了周圍的和諧氣息,直射向天際,將半邊雲層都染成了瑩白色。
那光不是此前與刀意共鳴時的溫潤之芒,而是裹著九萬年劍道沉澱的淩厲銳氣,熾烈得讓人不敢直視。
流雲劍殘魂在玉鐲內部瘋狂流轉,像是被喚醒了沉睡的力量,一道道瑩白的劍氣從殘魂中溢出,在玉鐲裡繞成圈。
這些劍氣精準地捕捉到刀神此前散落在天地間的“斬道”碎片——那些碎片帶著西漠風沙的粗糲,還殘留著“裂穹”刀的剛猛,此刻被劍氣一一裹住,拉回玉鐲之中。
劍祖以自身九萬年“天地劍意”為根基,將流雲劍殘魂與“斬道”碎片在玉鐲內部交融,隻見玉鐲表麵開始浮現密密麻麻交錯的紋路。
劍紋如萬仞劍峰的岩脈般蒼勁,每一道都刻著劍峰罡風的痕跡,透著刺破蒼穹的銳;刀紋似西漠風沙般粗糲,每一筆都帶著戈壁烈日的烈,藏著劈碎山河的剛。
兩道紋路相互纏繞、咬合,像是在進行一場無聲的交鋒,又像是在尋找彼此契合的軌跡,最終在玉鐲表麵凝出一柄半虛半實的劍影。
劍影的劍刃處泛著金白交加的光,金色是刀道的烈,白色是劍道的銳,兩種光芒交織在一起,既不衝突,也不妥協,正是劍祖苦思多日悟得的“合道劍”雛形。
幾乎是同時,刀神手中的刀劍奇草也劇烈顫動起來,草莖被這股力量拉得彎成一道緊繃的弧,仿佛下一秒就要斷裂。
花瓣上“斬”與“容”二字突然脫離草莖,化作兩縷赤金刀氣,那刀氣帶著“焚世刀”的餘溫,又藏著“斬道”的真意,像活過來的靈蛇般纏上刀神的指尖。
刀氣在他指尖遊走,留下淡淡的灼熱感,像是在喚醒他體內沉睡的刀元,又像是在指引他融合刀劍之力的方向。
地麵下,此前“裂穹”碎裂後的刀粒還散落在土壤中,每一粒都散發著微弱的金芒,那是“裂穹”刀九萬年的刀意殘留,是刀神畢生道途的印記。
此刻這些刀粒被指尖的赤金刀氣一引,紛紛破土而出,帶著泥土的濕潤,在刀神掌心上方盤旋成圈,形成一道金色的漩渦。
刀神猛地握緊拳頭,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體內的刀元順著手臂瘋狂湧動,像奔騰的江河般湧入掌心的刀粒漩渦中。
赤金刀氣與從劍祖處感應到的瑩白劍意交織著注入刀粒,隻見那些細碎的刀粒開始發出灼熱的光,迅速熔合在一起,化作一團金色的液體。
液體在刀神掌心不斷重鑄、塑形,刀刃的弧度、刀柄的紋路都在一點點清晰,最終凝成一柄半刀半劍的兵器。
兵器的刃部是刀的弧銳,弧度完美得像是西漠天邊的彎月,輕輕一揮,便有西漠風沙呼嘯的聲音傳來,帶著劈碎一切的剛;脊部是劍的筆直,線條淩厲得像是萬仞劍峰的山脊,指尖一觸,便能感受到劍峰罡風的凜冽,藏著刺穿萬物的銳。
刀紋與劍痕在兵器上層層疊疊,每一道刀紋裡都藏著“焚天刀譜”的奧義,每一道劍痕中都刻著“天地劍經”的真諦,連最細微的紋路裡都藏著“刀劍相濟”的道韻,正是刀神參透“刀劍合並”後鑄就的“斬合刀”。
“任逍遙!”劍祖上前一步,腳下的青草地被他周身的劍意壓得微微下沉,合道劍在虛空中輕輕一點。
地麵瞬間裂開一道半尺深的縫,縫的邊緣既有劍劈的平整,斷麵光滑得能映出人影;又有刀斬的粗糙,裂痕裡藏著細碎的土壤,像是在展示他“合道劍”的雙重力量。
“你說刀劍共生,可若連‘合道’的極致都未觸及,怎知那所謂的‘共生’,不是對刀劍本道的妥協?”劍祖的聲音裡帶著九萬年守峰的執著,每一個字都透著對劍道的堅守。
他道袍上的劍痕此刻也亮了起來,一道道瑩白的光從劍痕中溢出,與合道劍的光芒遙相呼應,在他周身形成一道淡淡的光罩。
九萬年守峰的傲氣在此刻重新凝聚,那是見過無數風雨、斬過無數強敵的自信,連周身的空氣都因這股劍意而變得凝滯,讓人呼吸都覺得沉重。
刀神緊隨其後,斬合刀斜指地麵,刀身劃過草地時,草葉像是感受到了兵器的威嚴,紛紛向兩側避讓,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
刀氣與劍意從斬合刀上溢出,在空中交織成一張巨大的網,網眼處閃爍著金白二色的光,金色是刀的剛,白色是劍的銳,兩種光相互映襯,將整片青草地都罩在其中,像是要斷絕任逍遙所有的退路。
“此前你化解我三刀,是我未悟合道之理,輸得不甘;今日我與劍祖同出,以這‘刀劍合道’向你請教!”刀神的聲音裡帶著戈壁風沙的粗糲,像是有無數沙粒在喉嚨裡滾動,卻異常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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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底燃著較真的光,那是武者對大道的執著,是想看清自身道途邊界的渴望:“若你仍能勝,我二人便徹底服你,從此再無半分質疑,甘願隨你悟這混沌之道!”
話音未落,劍祖已率先出手,他的動作快得隻剩一道殘影,九萬年的劍道修為在此刻展現得淋漓儘致。
合道劍劃破虛空時,帶起一陣尖銳的破空聲,那聲音像是要撕裂空氣,又像是劍與刀在同時嘶吼,透著令人膽寒的威勢。
劍刃既藏著萬仞劍峰罡風的鋒利,那是吹了九萬年的風,能削平岩石、斬斷雲氣;又裹著西漠刀域風沙的狂猛,那是卷了九萬年的沙,能磨碎金屬、吞噬生機。
劍影閃過的瞬間,竟有三道刀芒從劍影中竄出,刀芒赤金如烈火,一左一右一前,呈三角之勢將任逍遙的退路隱隱封住,讓他避無可避。
每一次劈刺都似刀劍同出,劍的穿刺與刀的劈砍在同一時間落下,地麵被劍痕與刀痕交錯切割,形成縱橫交錯的溝壑,溝壑裡還殘留著未散的劍氣與刀氣,將周圍的草葉都割得粉碎。
青草地裡的劍草與混沌苔被這股合道之力壓得死死貼在地麵,連葉片都不敢輕易顫動,仿佛稍微一動,就會被這股力量絞碎,草葉上原本明亮的紋路也黯淡了幾分,失去了往日的生機。
刀神則踏刀氣升空,腳下的刀氣化作一道赤金色的雲,雲朵厚實得能承載他的重量,托著他緩緩升至百丈高空,將整個青草地的景象儘收眼底。
他雙手握住斬合刀的刀柄,手臂上的肌肉因用力而隆起,九萬年的刀元在體內瘋狂運轉,順著手臂湧入刀身,讓斬合刀泛起一層耀眼的金光。
猛地向下一揮,三道半刀半劍的光刃從刀身飛出,光刃在空中打了個旋,像是在調整角度,隨後迅速重組,竟化作一柄百丈長的巨兵。
巨兵的刃部如同一輪彎月,閃著刀的寒光,那寒光能映出人的影子,又透著能斬斷萬物的鋒利;脊部如同一道閃電,透著劍的銳氣,那銳氣能刺破雲層,又藏著能穿透金石的力量。
這柄巨兵既有劍的穿刺之力,能直刺雲霄、洞穿大地;又有刀的劈砍之威,能劈碎山河、斬斷乾坤,光是看著,就讓人覺得心神震顫。
巨兵落下時,連周圍的雲海都被攪得翻湧不休,原本平靜的雲層變得混亂不堪,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攪動,形成巨大的漩渦。
暗紫色的雷雲再次從天邊彙聚,雲層裡閃爍著刺眼的雷光,一道道雷霆順著巨兵的紋路流轉,像是被巨兵的力量吸引,在巨兵頂端凝成一個巨大的雷球。
雷球裡蘊含著毀天滅地的力量,每一次閃爍,都讓周圍的空氣劇烈震顫,似要助這柄巨兵徹底斬破混沌,將任逍遙的道途徹底擊碎。
任逍遙立於原地,望著襲來的合道之力,眼底沒有絲毫波瀾,仿佛眼前的攻勢不過是微風拂過,掀不起半點漣漪。
他的姿態從容得像是在欣賞風景,周身的混沌氣息依舊柔和,卻透著一股包容萬物的沉穩,仿佛無論麵對何種攻擊,都能從容應對。
他緩緩抬手,動作慢得像是在撫摸空氣,身周的混沌氣流卻在此時開始湧動,不再是此前柔和的灰霧,而是化作一道道灰金色的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