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昤雙輕倚欄杆,眼眸微眯,紅絲池的美景瞬間儘收眼底。
那鮮紅芍藥,如同火焰般熾熱,在微風中翩翩起舞,圍繞著池子織就了一幅絢爛的赤霞畫卷,美得令人窒息。
花瓣輕旋,如同粉色的飛蝶,在碧波蕩漾的池中嬉戲,偶爾躍入荷葉的懷抱,藏匿於翠綠之下,隻留下一抹淡淡的香痕,引人遐想。
池中那那塊見方的大石,宛如清池的守望者,靜靜地承載著七八個酒壇,就這麼坐落在池子中間。
而最吸引眼球的,莫過於大石頭上那道不羈的身影——莫瀟。
他發絲淩亂,眼神迷離,卻透出一股子倔強與灑脫。他肆意地將酒壇高舉過頭,酒液如瀑布般傾瀉而下,淋濕了衣衫,也淋濕了那份束縛與憂愁。
在他的世界裡,這一刻,隻有酒,隻有自由,所有的煩惱都隨著這清冽的酒香消散在風中。
看著倒是豪邁無比,長飲一口之後,“砰!”的一聲將酒壇放到了石頭之上。
紅絲池旁偶爾會有做事的下人經過,可一連七天這樣,早就見怪不怪了。
而且忠伯沒有阻止,他們也不會自討沒趣的上前說話。
莫瀟依舊醉了七分,反應也越來越遲鈍起來,隻是眼神中還難得的保留了一絲清明,顯然他的理智不允許讓他喝的爛醉。
不過身子確實有些不聽使喚了,他口中嘟囔著什麼。腳下有些虛浮的想要躺下,可惜石頭上並非光滑如鏡。他的腳跟一不留神踩入了左側的淺坑之中。
隨後身體便開始朝著左側晃去,莫瀟本能的想要站穩身形,雙腳交錯又並不流暢,在大石上搖搖擺擺,最終轉了一個身卻還是難以維持平衡………
“噗通!”
仰麵朝天的拍入了池子之中,濺起了四散的水花。直到滿池的清波歸複平靜,水上再見不到任何激蕩,莫瀟好像徹底沉溺在了池水之中。
柳昤雙輕呼一聲,一顆芳心也止不住的跟隨莫瀟跌了出來。她忍不住想要朝著紅絲池奔去,可下一息
“砰!”
又是衝天的水花從池子中暴起,莫瀟穿著被完全打濕的白衫化作一抹白光,從水中飛身而上。腳下步子輕點便落回了巨石之上。
隻不過這次也沒有完全站穩,身子向後跌坐而去。
“哎呀?怎……怎麼回事?身上濕答答的。”
莫瀟酡紅著臉,還打了一個酒嗝。隨後體內經脈中皓月真氣瞬間從周身大穴噴湧而出。
“呲!!”
不消一會兒,身上的衣物就變得乾爽起來,不過雖是無心可皓月真氣純淨的特性還是將他體內的酒氣也驅散了五六成。
莫瀟的眼神也乾淨了很多,可他原本就是借酒澆愁,神誌清晰之後伴隨而來的依舊是繞不開,驅不散的憂愁。
柳昤雙臉上帶起怒色,右腳輕輕一跺,口中冷哼一聲便回了房間。
煩憂似石子嵌床,想要躺下卻總會紮的人渾身刺痛,鮮血淋漓。
喝酒不過是在這床上鋪上了一層厚厚的棉被,雖然石子總有刺破棉被的時候,不過終究可以睡個安穩覺不是嗎?
莫瀟顯然不想要醒,趁著煩惱還沒有完全擾亂他的思緒,他又開始馬不停蹄的晃蕩起身邊的酒壇。
“唉?酒呢?”
他挨個晃去,七八個酒壇都已經被他一晚不停歇的喝空。直到莫瀟拎起了靠在大石邊緣最後的一壇酒。
手腕上傳來的重量讓他臉上扯出笑意
“嘿!還有!”
他隨意的撕開酒封,看著裡麵澄澈的酒液,正準備提壇暢飲。
突然!一陣破風之聲傳來,“鏗—哢!”
莫瀟鼻子一聳,一股熟悉的香氣衝上心頭。
嗯?不是酒香,是蘭香!
緊跟著美酒在空中灑下,將他的褲腿全部打濕。
莫瀟將視線落下,直至定格在柳昤雙那冷冽如霜的身影上。
她立於池塘之畔,雙手緊握長劍,姿態挺拔而決絕,宛如自天山之巔走來的雪蓮,不染塵埃,清寒而孤傲。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斑駁地灑在她的身上,為她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輝,卻也掩不住她眼中那抹深邃的冷意。
玉鳶劍已出鞘,劍身修長,刃光閃閃,在陽光下更顯鋒利無比,仿佛能割裂一切虛妄。
莫瀟的苦笑中夾雜著幾分無奈與自嘲,他輕輕地將手中那半個破碎的酒壇拋向一旁的花叢,那碎裂的聲音在靜謐的空氣中顯得格外刺耳,如同他此刻破碎的心情一般,無法挽回,隻能任由其散落一地。
他對著柳昤雙開口說道
“柳姑娘,為何阻我喝酒?可是會怕我悟了你安危之事?”
“莫要擔心,姑娘如今也是習武之人了,真有意外來臨在下整齊一轉,便能醉意全消。左右不會超過兩個呼吸。”
柳昤雙俏臉生怒的說道
“徐大哥,我並無阻你之意,隻不過習武如同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我也荒廢了多日,是該重新拾起來了!”
莫瀟聽罷倒也無話可說,忽的有帶著笑意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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