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澄天氣的眼睛都瞪圓了,師父待他如親爺爺一般,怎能受如此詆毀!
此刻那少年還拿著匕首在他眼前晃蕩炫耀,潭澄天已經想要動手了。
可這時他卻瞥見,呂回回的眼神從院中看來。
那意思很明顯,就是讓他冷靜!
“嘿!臭小子你怎麼不說話!”
那少年還想用匕首背麵拍他,潭澄天冷哼一聲。
他習武三年多,基礎打的極為紮實,更何況吃喝也不缺。麵對孩童的挑釁他自然不怕。
隻是他不理解,於是眼見刀背拍來。潭澄天踏前一步就避開了他的動作。
他用手一推,即使沒有使用真氣。純粹的肉身力量豈是幾個未修武的孩童可以媲美?
“哎呦!你!!”
那高個少年猝不及防被推了一個踉蹌,要不是身旁有人攙扶差點摔倒。
潭澄天根本不理身後人的謾罵,隻是朝著院子裡的師父走去。
來到呂回回身前,眼見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吃著喝著時不時與身旁老友調笑幾句。
他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幾欲開口但最後還是忍住了。
就在他想要轉身進屋好眼不見心不煩之時,那蒼老而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快速說了一句
“娃兒,不必急。他們不懂,咱不能給你師叔臉上抹黑呐。”
潭澄天驟然回頭,卻看那呂回回依舊如常。
他細細思索了一番之後,幾次攥拳最終還是鬆開了手。
他來到了呂回回身旁,懂事的說了一句
“師父,您少喝一些。”
呂回回欣慰的笑笑,還要說些什麼,可這時一個聲音卻從靠牆的那一桌傳來。
“老爺子!你說那莫大俠是你往年交,本公子都帶著孩子來了好幾趟了,毛也沒有看見。這是怎麼回事啊?”
“按理來說,您老開宴,莫大俠作為朋友的怎麼也該來喝喝酒嘛~”
眾人看去,隻見那一桌坐的都是年輕的公子哥。
而剛剛開聲的青年更是錦衣華服,頸戴金環頭簪玉。一臉的輕佻目中無人神色一覽無餘。
周圍的一群公子哥見到此人出聲,也露出了一副早有預料的神情。
顯然是對眼前之人頗為熟悉。
這青年乃是杭州府內的富家公子陳家二少爺。
陳家自有良田不少,店鋪買賣也算亨通。算得上是家財萬貫,最關鍵的是陳家大少爺人脈廣,官麵也說的上話。
故而杭州城內的貴人圈子也比較敬重陳家。
有這個大哥頂著,二少爺自然是舒舒服服的每天吃喝玩樂過著少爺日子。
在城西也算是有著名聲。
這個公子哥人嘛不算壞,隻是有些紈絝喜歡使些性子。
平日裡雖然有些驕橫但欺男霸女草菅人命的事情卻是沒有。
二十一歲也沒有成家,每日裡鬥雞走狗喜歡在城中混。
算不得惡人,也算不上君子。
他也是少爺心性,聽了說書先生講的莫瀟英雄事跡,自然是心生向往。
後又聽聞錢塘江這邊有人認識大俠,於是也湊湊熱鬨來了。
本來還收起了性子,開始十分敬重呂回回,結果帶著侄子連著來了五天就看那老頭吃吃喝喝胡吹一氣。
本就心生不滿,再加上剛剛侄子來說他被人推了一把十分委屈。
這才直接站起身來壓住了眾人的聲音直接問道。
院中沒有人說話了,那些武者也是帶著看熱鬨的目光看向了呂回回。
而陳家二少爺身旁的少爺也開口問道
“老爺子,陳公子說道倒是沒錯。您這……”
而呂回回隻是站起來略微拱手的對著那二公子說了一句
“二少爺,本座說的句句屬實。至於我那兄弟,剛剛打了那麼一場怎麼也該休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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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他還在否認,那二公子當心底當即就火了。
他衝著呂回回毫不客氣的說道
“你這老頭還在這狡辯!若不是為了見莫大俠一麵,本少爺才不來這破地方呢!”
呂回回笑得灑脫,他不疾不徐的坐下說道
“少爺您若不信那便罷了,反正本座這是開心,為了慶賀我那兄弟做了一件大事。大夥兒喝個酒也算痛快。”
二公子看到他的模樣臉上被氣的鐵青,他譏諷無比的說道
“哼!老騙子!就你還說認識莫大俠?”
“呸!我看是要借著莫大俠的名聲在哄騙些什麼吧!”
那二公子尖酸刻薄的話語如淬毒的銀針般刺出,氣得潭澄天雙目赤紅,額角青筋暴起,拳頭捏得咯咯作響,當即就要拔劍而起。
可桌下呂回回那隻枯瘦如老樹根的手卻似鐵鉗般死死扣著他的手腕。
老人布滿皺紋的眼皮微微耷拉著,渾濁的眼底卻閃過一絲精光。
那二公子見潭澄天被製住不語,隻是端坐在位置上衝自己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頓時覺得像被當眾扇了一記耳光。
他一把拽過自家侄子的手,錦緞衣袖甩出&34;嘩啦&34;一聲響:
“走!什麼醃臢東西!”
臨行前還想再飲口酒解氣,誰知鼻尖剛湊近就嫌惡地皺起。
他猛地將酒杯往地上一頓,震得盤中殘羹都跳了起來:
“奶奶的!要不是信了你這老狐狸的鬼話,就這酸泔水也配叫酒?這豬食也敢上桌?”
“哼!!!”
他越想越氣,紈絝性子徹底發作,抄起酒壇就衝到呂回回桌前。
瓷壇在他手中危險地傾斜著,琥珀色的酒液在壇口晃出危險的光:
“老棺材瓤子!騙人騙到本公子頭上來了?今日就叫你知道馬王爺幾隻眼!”
潭澄天怒發衝冠,可呂回回仍如老僧入定般按著他。
老人望著少年漲紅的臉,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
說時遲那時快,陳家二少爺揚手就將酒壇砸向屋內。
粗陶酒壇在空中劃出淩厲的弧線,眼看就要在門框上撞得粉碎。
忽聽得衣袂破空之聲,一道青色人影如鬼魅般飄至簷下。
但見寒光乍現,那人廣袖翻飛似流雲舒卷,修長五指在空中一攬一收。
“唰”的一聲輕響,酒壇竟如乳燕歸巢般穩穩落入掌中,壇中酒液連半分漣漪都未起。
緊跟著一道清朗的聲音遍所有人的耳中
“老哥哥!真是的!怎麼喝酒也不叫我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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