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天字號第一輪的比鬥也落下帷幕。
不出意外良伏以高明青風入林劍橫掃了石台上的所有人。
在沒有同級宗門弟子的情況下,石台上的混鬥對於宗門大師兄來說不算什麼難事。
而觀戰台上,第五魂對著鬆修說道
“當真是宗門天驕,鬆門主真是福澤深厚教徒有方呐。”
王澍也是點了點頭說道
“的確如此。這套劍法已經有了鬆老弟幾分神髓,日後不可限量啊。”
鬆修平心靜氣,捋著胡子說道
“兩位過獎了,那小子平日裡還算勤勉,但天驕什麼的也算不上,這次帶著出來見見世麵而已。”
話雖如此,他的嘴角卻勾起若有若無的微笑,顯然對自己這個弟子也是十分滿意的。
“兩位座下愛徒還未出手,想必也是年輕一輩的翹楚。”
聽到鬆修的話,王澍雖沒有說話但心中也是暗自比較了一下。
發覺冉北與良伏不相上下才露出了一抹笑容。
反倒是沉穩如山嶽的第五魂歎了一口氣說道
“我家那丫頭……不說了。那劍墓之事本座已經出手攔下了。不知鬆老弟怎麼安排我家雲丫頭?”
鬆修淡然一笑說道
“不必擔心,第五兄。那令愛應該是在天字最後一輪,其實不必做什麼,自有人會阻止她的。”
“哦?”
第五魂好奇的看向了他,鬆修不疾不徐的說道
“天字壹號那位可不同凡響啊。”
第五魂在腦海中細細的回憶,終於一張清朗俊秀的臉浮現眼前。那日在西峰他曾見過一麵,不過當時那青年正在運功為同伴療傷。
除了真氣精純倒也沒發現什麼特彆之處。
“鬆老弟認得那人?”
鬆修笑著點頭說道
“可不是簡單人物,不過他既然沒有表明身份,吾也不好直言相告。不過有一點,令愛那一輪不會有任何意外的。”
見他篤定的話語,第五魂也放下心來。當境界高到他們這個地步的時候,一眼便能看出很多事情。
想來自己心中的擔憂也可以放一放了。
很快第二輪比鬥也落下帷幕,冉北也憑借著一手狂暴卻不失陰毒的“澍流瀑劍法”驚呆眾人,最後戰到了最後。
而此刻也已經夕陽西下,最終第五魂現於人前宣布最後一場的比鬥明日進行。
對此眾人也沒有感到意外,畢竟時間已晚,若是夜間混戰則對最後的劍修們不太公平。
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石台破損太過嚴重了,要知道兩名混圓境巔峰的拚招餘波就已經可以媲美破空境一擊。
而自天字號兩場開始,似混圓境巔峰之人當有數十人多。
此刻石台上石柱都已經碎了兩根,而牽住四麵的鐵索也在風中“叮當”不止,顯然撐不了多久。
台麵上劍痕裂隙不計其數,猙獰無比,這樣搖搖欲墜的場地肯定是撐不起一場混戰的。更何況還是目前為止最強幾人的戰鬥。
山道上人潮緩緩離開,而莫瀟四人也朝著南峰彆院走去。
除了淩雲,那些已經失敗的劍修也沒有直接離開。畢竟明日一戰必然是精彩絕倫的劍道爭鋒。
作為劍修他們自然也不想錯過,就這樣夕陽下的泰山之巔反而陷入了一種奇怪的平靜。
這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所有人心中都攢著一份火熱,就等著明日徹底爆發出來!
莫瀟身形穩定,一步一步朝著彆院走去。身旁小米兒柳昤雙宮愁三人都沒有跟他說話。
柳昤雙知道莫瀟作為一個劍修肯定十分重視明天的一戰。
“他是在蓄勢,事已至此,笨蛋也知道明日絕不能出現任何意外!”
她暗自想到,莫瀟每一步,步伐,間距,速度都一模一樣。雖然看起來與平常無異,也沒有任何氣勢外泄。
但作為莫瀟最親近的兩人還是能感到他的體內正醞釀著一股可怕無比的戰意。
柳昤雙甚至可以感受到莫瀟手中的秋鴻正在歡呼輕悅。
莫瀟已經等的太久了,自從入江湖以來,少有純粹的比鬥。而明日戰天下劍修已經讓他熱血沸騰。
今夜的江湖仿佛被煮沸的酒壇,喧鬨的聲浪衝破夜幕,唯有南峰之巔的月光依舊清冷高懸。
萬家燈火與漫天星鬥相映成趣,觥籌交錯的歡笑聲裹挾著酒氣,如潮水般漫過青石階,卻在天字壹號彆院的門前悄然退散。
莫瀟獨自穿過門檻,靴底踏在地磚上的聲響格外清晰,恍若敲在人心頭的更鼓。
平日裡形影不離的夥伴們難得散去,獨留這座乾淨素雅的彆院沉浸在靜謐之中。
柳昤雙曾來過,將精致的食盒輕輕擱在案幾上,眸中流轉的關切如同春水漣漪,
卻終究抿著唇悄然離去。
她的身影化作一抹溫柔的月光,透過雕花窗欞,在地上投下細碎的銀斑,無聲訴說著未出口的牽掛。
屋內,案上的燭火明明滅滅,映得莫瀟的側臉忽明忽暗。
他就著搖曳的光影慢條斯理地進食,秋鴻劍始終斜倚在他的膝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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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口飯菜都在細細品味咀嚼,動作舒緩卻透著不容錯認的鄭重——這不是尋常的飲食,這亦是在修行。
待最後一粒米落肚,莫瀟起身時帶起一陣衣袂輕響,恍若羽翼振顫。
他走向房內的背影挺拔如鬆,每一步都踏得沉穩有力。
熱水蒸騰的霧氣中,他褪去征塵,換上一襲月白色勁裝,衣料如流雲般貼合身形,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股超凡脫俗的氣度。
夜色漸深,喧囂的聲浪在院牆外漸漸平息,唯有點點微露聲滴答作響。莫瀟仰麵躺於床榻,
月光穿過窗紗,為他鍍上一層聖潔的光暈,恰似謫仙誤入凡塵。
他呼吸綿長而均勻,如潮汐漲落般規律,體內六氣之辨調理法運轉,
體內浩然氣,五蘊朝陽功,每一次吐納都帶動周身氣血奔騰,恰似江河歸海。
空靈的識海中,一輪明月緩緩升起,清輝遍灑,驅散所有雜念。
三花五氣在體內流轉,如天地初開時的混沌之氣,在丹田處凝聚成渾圓的氣旋。
窗外的夜風掠過簷角銅鈴,叮咚聲傳入耳中,卻無法擾動他分毫。
莫瀟要將身體和心神都調整到最強的狀態。
…………
就在泰山之上如火如荼的舉行長歌劍宴之時,蘇州城內一處素雅的院落內。
身著武服的少年正在賣力的紮著馬步,他一張小臉繃的通紅,汗水也徹底打濕了腳下一圈徒弟,雖然非常疲憊,但是少年仍然咬牙堅持著調整自己呼吸。
而身旁的何爭一身尋常衣物,樸素無比。他身上也滿是汗珠,不過手上活計不敢停,依舊麻利的製作著竹筐。
這是兩人的新家,地方不大兩間小屋一個小院沒有什麼華貴裝飾,但也是青磚灰瓦風雨不儘。